<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白露茯苓,霜草结冰。有白鹤盘旋,颈叫冲云霄。碧云晴天,倒映晚空,正对苍穹。余霞弥漫宫苑,澄澈殿宇楼阁,馆榭妖媚。倩影疏疏,拨弄七弦琴响。十丈红尘,旧梦一场,梦断都成空。
自然,十一皇子和贤妃的死,在禁宫都传开了。所指的对象,毫无疑问,都是玉妃指使的子礽。可怜玉妃被贬玫馨苑,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小皇孙承乾被带到了凤藻宫,由木槿照料。先时是要宸妃照应的,可是宸妃还有十皇子和十公主,无暇分身,便交给了木槿。
初次进到陌生的凤藻宫,承乾是哭个不住,好在木槿耐心的说教,哄着,这才让承乾安稳下来。这一天是承乾三岁的生辰,他哭着要找他的母妃,还不停的哭闹,菱角急了:“还不如把这煞星给送出去呢!宸妃娘娘是嫌闹得慌,娘娘可是到好,竟是好心接了来……”
见菱角这么厌恶承乾,木槿无奈的说道:“如今玉妃娘娘在玫馨苑里,没有人照应。太子殿下又被软禁着,不能出去。可怜这孩子一直哭,好在皇上喜欢这孩子,才不让他跟着他的父亲和祖母受累……”
可是在菱角看来,这都是怨着玉妃和子礽。她们没有守好自己的本分,干嘛非要去动贤妃娘娘?木槿搂着睡着的承乾,对菱角说道:“咱们还是外头说去吧,这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倘或被他听了去,恐对他不好呢……”
到了外头,菱角沏了一壶茶,说道:“这事儿倒是让桃夭背了黑锅呢,只是她死得这么蹊跷,宫里也不给个说法。最后只能怨在玉妃头上,你是知道的,在宫里,出现了这样的事儿,其实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等过了这风头,宫里照样是风平浪静。”
所以关于贤妃溺水一事,永远也查不出来的。安怀义派人下的手,谁能查出来?谁又敢查?所以是没有人多说什么闲话的。听着菱角的话,木槿接口说道:“这事儿谁又说得清呢,咱们还是安稳的过日子要紧。以后你也不要在胡说了,又不知要惹出什么祸端呢……”
屋外的树枝在寒冷中战栗,木槿隔着窗子向外瞧去,风已经停了下来。她便打算着去玫馨苑看看玉妃,然后看看能不能去跟皇上说说,就算是有缓和的余地也是好的。菱角听了也要跟着去,木槿却要她看着承乾。“我去去就来,你在这儿守着承乾就好,”木槿说着,便出门去了。
天果然还是冷的,虽说是这会子没了风,她却是冻得浑身瑟缩,这才晓得出来的时候,忘了拿银灰鼠披风了。可是再回去又怕时间晚了,只好继续往前走着。这时一件温暖的貂绒披风,不知什么时候,披到了自己肩头。
她回过头去,却是看到了那双熟悉的面庞。是了,是安泽宇没错。已经好久,好久都没见到他的面儿了。记得还是九月的时候,她在自己的凤藻宫门口,淋了一天的雨呢。算算日子,都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看着他,似乎瘦了。不是有欢颜照应么,怎么会变得这么消瘦?木槿不禁有些心疼,可是一想起欢颜挽着他手臂的画面时,她又觉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索性将披风脱下,递到他手中,淡淡的说道:“王爷的好意,本宫心领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可是他却叫住了她:“傻丫头,你当真不肯原谅我么?”她尽量捂住耳朵,加快脚步,她不要听到这些,不然她会心软的。随后追上来的安泽宇,却温柔的环住了她腰身,将下巴压在她的肩头。他呼出的热气钻入她的脖颈,一阵酥麻的感觉,立时传遍她的全身。
这个怀抱,她是许久都没有如此的温暖了。真好,能够这样被自己心爱之人抱着,就算是北风呼啸又如何,雪花飞舞又怎样?只要有他在的地方,都是春天,万紫千红,五彩斑斓的春日!
可是木槿却没有忘记的身份,有那么一刻,她多么想着,跟他走,去哪里都行。但是不能,不能的。她猛然从他怀里挣开,沉重的说道:“王爷还是忘了我吧……”言罢悲情的走了,安泽宇却无奈的望着那个倩影,不住的叹气。
位于皇宫西北角的玫馨苑,是关着失了宠的妃子,或是犯了错儿的宫人的。哪里从来都是阴冷的地方,但是却好过废都。因为玫馨苑就在深宫,可是废都却远在京都郊野。以前被关在这儿的一个太妃过世了,所以就剩下玉妃自己一个人居住,虽然是没有侍女服侍,可是有儿媳绵忆和昙儿,就够了。
当木槿走进这座窄小的院落时,心里不禁升起一阵薄凉之意。不是因为院落窄小,也不是因为这里破旧,不过是这里没有人,多少有些冷清罢了。看到在院子里扫地的昙儿,木槿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昙儿见了木槿,惊喜对冲着屋子里喊道:“瑾妃娘娘来了,来看娘娘了……”
随后玉妃被绵忆搀着走出来,看到玉妃这般羸弱,木槿不禁也上前扶住,关切的问道:“还是进屋说吧,这外头这么冷。”说着同玉妃一起进了屋子。屋子里虽然也燃着炭火,可因为人少的缘故,这屋子里仍是掩不住冰冷的气愤。
看着木槿单薄的衣衫,玉妃不禁说道:“怎么穿的这么薄?冻出病来可怎么好?”木槿微微笑道:“因为心里还惦记着姐姐,所以就出来了,连披风也没穿。”玉妃便对绵忆说道:“你去把本宫的石榴红披风拿出来。”可是绵忆却道:“那可是娘娘唯一御寒的外套呢……”
“本宫说让你去就去!”玉妃急了,绵忆只好极不情愿的开了衣柜,见此情景,木槿便对绵忆说道:“你也不用去拿了,你们主子也不容易。”见木槿这般说,玉妃道:“可是你怎么回去呢?外头这么冷,不然就让绵忆送送你呢。”
木槿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瑾儿,”玉妃欲言又止,“子礽还好吧,还有承乾他……”玉妃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儿子和小孙子,这心情,木槿自然是理解。她便笑着说道:“姐姐放心吧,他们都好着呢……”
虽然是朝中废黜太子的呼声那么高,但是安怀义仍然有些不舍。毕竟已经责罚过玉妃了,子礽就一直被圈禁着。听说这中间,还病倒了。再加上嗷嗷待哺的小皇孙,安怀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恰好木槿来书房找他,他便对木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木槿也是来替玉妃求情的,还说出了许多理由。安怀义皱眉道:“倘或以后将这江山交给子礽,凭着他的老实,恐是斗不过那些藩王的。”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子礽虽说是样样优秀,却过于老实木讷。安怀义的担忧,不无道理。
暖暖的屋子里,晃动着透明的珠帘。木槿对安怀义说道:“太子殿下怕是没有谋害十一皇子的心,倒是皇上多虑了。”“你怎么还提那事儿?”安怀义见木槿说着这些,都离不开子礽,似乎在为着子礽说话。
“可是你知道么,各地藩王都是拥兵自重,”他说到了点子上,“他那里能斗得过他们?就算是由辅政大臣帮衬,可他们谁不都还是为自己的利益?朕只怕是这江山易主啊……”天朝自太祖皇帝开始,就一直变换君主。
朝政不稳,所以安怀义就想着,不要重蹈覆辙。否则这个江山就很难保住,木槿仔细想着,也是这个道理。就对安怀义说道:“皇上说得不假,可是依臣妾看来,太子殿下德才兼备,又温厚贤良,将来必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听了木槿的话,安怀义忽然问道:“难不成是因为你和玉儿时陆府的人,你才帮着她的吧?”“皇上误会了,”木槿低声说道:“臣妾说的是实话,而且太子殿下……”“朕累了,”安怀义见木槿一直说个不停,便找了个由头,将木槿遣走了。徐公公走来说道:“瑾主子说的也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