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直播公开讲话发布之后,罗锋预想中的人族气运凝聚并未如愿。
表面上看各地百姓群情激奋,文武百官也同仇敌忾,朝野上下谴责南诏国的呼声很高,但罗锋开启了阿赖耶识,精神力沟通天地,运用偷学自蜀山派的望气术,却看不到中原大地上代表人族气运的五彩祥云,反倒是西南方向铅色劫云越聚越厚。
一开始罗锋还有些意外,但深思过后,也渐渐能理解了众人心态,看来无论古今,都有键盘侠存在,板子没落到身上,没人知道厉害。
相比上战场杀敌,躲在后方喊喊口号彰显爱国情绪容易多了,百姓们尚且怀有侥幸心理,没把南诏绰尔小国的威胁放在眼里,没把天劫真当回事,女皇发表讲话之后,民众反而更加放心,相信有神裔坐镇,南方作乱的蛮子不过是纤芥之疾。
仙剑世界的中原百姓早已被圈养得内心失去了某些重要的东西,历次大劫都由少年少女们平复,他们早已被惯坏,就算日子难过些,咬咬牙缩缩脖子总能挺过去,从来不认为自己必须真的站到前线上,靠自己的一双手捍卫自己生存的权力。
他们潜意识中,已经把生存权交托给了英雄们,还习惯性地以为摇旗呐喊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多难兴邦,未多次经历亡国灭种危机的民族,永远也不会磨砺出大国精魂。
仙剑世界的确经历过几次灭世危机,可是这些危机都在爆发前便由侠客、仙人乃至善良妖魔们平息了,百姓对此茫然无知。
加之仙侠侧世界中原仙人、侠客等超凡者的力量过于强大,周边蛮夷小国根本无力入侵,骑射无双的草原民族或许能把大宋军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对上御剑飞行的仙人,就只有被屠杀的份。
中原的妖魔之祸不过是钝刀子割肉,蜀山派遵循祖师爷祖训,控制着妖魔祸患的烈度,一旦妖魔数量过多就会下山清缴。
因此,中原百姓们虽说日子过得苦,却也勉强活得下去,从来没有直观感受过全民族危亡至暗时刻。
想通了这一点,罗锋也只是无奈地笑笑,他能用新式兵器武装弱者的身体,却不能轻易提振弱者的心气,有些感悟,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切身体悟。
就好像某个土豪国,装备着砸钱买来的最先进武器,却被一群匪徒般的军阀武装打得丢盔弃甲。
这样的人族,别说是抵挡天兵天将了,只怕随便降下个神明当众显露神迹,再指鹿为马说罗锋和灵儿是欺世盗名的妖孽,人心立刻就会扭转,跪倒在神明面前,反倒见风使舵地将矛头对准罗锋。
面对这种极为不利的局面,罗锋虽说心中失望,却也不动声色,权当无所察觉,按部就班地部署应敌之策。
灵儿女皇的公开讲话根本瞒不住黑苗探子,消息传到拜月教主耳朵里,他心知刚刚占据大理的南诏军战略意图和底牌都已暴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中原帝国还没做好战争准备,立刻挥军北上,发兵跨过边境线,直捣成都府。
成都府本是中原最为太平安乐之地,蜀山距离成都府不远,渝州又是英雄盟总舵所在,妖魔祸端根本没有滋生的土壤,就连前两年天下大乱军阀四起之时,也没受战乱波及。
黑苗大军杀入成都府,一夜之间天府之国化为人间地狱,安享了几辈子平静生活的当地百姓几乎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