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驻守京都陪都的军队也各自被抽调一半,迅速前往西南边境。
原本计划在五年内逐步实施的政策,被直接拿出来,部分地区开始实施军管,兵役征集也开始了。
此时倒是不缺少兵员,刚从乱世过来三四十年,道宫并没有放松这方面的宣传,军功制度可是深入人心。
而且寻常百姓也可习武,哪怕没有入门,单论身体素质,也是一个好底子,稍加训练,再见了血,就能成军。
同时欢喜雀跃的还有商人,这些尝到过或者准备品尝战争财的财团家族,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已经开始准备粮草药品还有其他一些物资,随时运往边境。
没有人觉得恐慌,对于他们来说,战争才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普通人也有自己的门路,他们四处打听,哪里还需要兵员,也好将家中已经成年的后辈子侄送往军中杀敌立功。
甚至杨父都有数次询问,欲将杨平安送往前线去,被杨母屡次劝解才作罢。
时间匆匆过去,转眼就是阳春三月百花开。
京都的气氛不仅没有冷却下来,反正热度更加的上涨,每日里来往的传讯兵马不断,天空中的信鹰也络绎不绝。
道宫中常有虎吼传出,引人注意。
杨平安和管狐儿被按在陪都老老实实地做着青年团的工作,前期筹备已经结束了,原本是要铺开来到各个州去,此时却不得不放慢扩展的脚步,所有的资源运作都要为已经爆发的战争服务。
除了公务,杨平安几乎是形影不离地照顾父母,这些天,两人的身体状况是越发的差了,不是病,而是人老了,身体机能确实跟不上了。
杨父杨母倒是看得开,反过来还劝慰杨平安。
而杨平安慢慢地开始进入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一方面喜怒哀乐如常,另一方面却仿佛独立出来第二人格,以漠然的态度旁观正在发生的一切。
如同陷入魔障的人绝对不对感觉出自己哪里不对一样,杨平安似乎也对自己的状态毫无自觉,仿佛本来就该如此。
战争遍地开花,与己无关。
春入夏,夏过秋,命数有止休。漫漫路走尽,自去莫强求。
杨平安终于还是送走了二老。
杨成名夫妇,走的倒是很安详,恍若睡了一觉,只是不再醒来。
人在临终之前想必是有直觉的,杨父还嘱咐了杨平安几句话,大抵是嘱咐杨平安修行有成,末了还是希望,杨平安能给杨家留个后,别断了香火。
中午晒个太阳的功夫,二老就都没有再睁开眼。
老辈人说,这是喜葬,并不悲伤,陈明哲的父亲陈正宏此时也是垂垂老矣,勉强安慰一下杨平安,以长辈的身份,帮忙张罗丧葬之事。
长老院里象征性的派来一个道官,大概说了些如果需要帮助只管开口的话,就离去了。
杨平安幼时的伙伴,还有曾经接受过杨父杨母恩惠的人都来祭拜,杨平安只是守在灵前,默不作声,恍若失魂,众人只道他悲伤,并不好强求或苛责,所幸,还有杨克在,以义子的身份,帮忙接待来客,安排仪式。
待入葬,过了头七,杨平安就闭关了,趁着最后的清醒,将一切俗物嘱托给了杨克,其他公务自然由管狐儿和陈明哲接手。
管狐儿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些端倪,转而上报给了父亲管廊,通知到长老院,大宗师们此时却是各有各的事,闭关的闭关,征战的征战,一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
于是,一切就在悄无声息之中发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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