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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地点,在新街口的百货大厦。
二楼,茶餐厅。
亮子坐在我旁边,正喝茶等着的空,来了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他肩膀挺厚实,西装板正,尤其是一双眼睛,贼清亮。
见他走过来,我站起身,问:“人体榨汁机?”
“您好,鄙人姓张,您肯定就是余先生吧?”他伸出手,很礼貌的笑笑。
我没跟他握手,直接坐下,抱着膀子说:“别整那些虚的,说说吧,这事儿怎么处理?”
他坐在我对面,先是环视一圈四周,然后有意无意的抬了下镜框,笑眯眯的说:“余先生,我希望这事儿咱们私底下解决,就不要放在明面上来声张了。”
“威胁我?”我挑着眼皮,狠狠抽口烟。
亮子这时候给我打圆场:“张先生,这人体榨汁机有什么名堂,想必您比我们要门清儿,就别整那些虚的了,既然事情出了,无论如何您得给个说法。”
“好吧,那我马上给你们安排售后服务。”姓张的中年人说完话,脸色变得很冷漠。
我和亮子立马不乐意了,刚要发作,中年人的电话却突然响了,他侧过头,神色恭敬的接完之后,再次面朝我推了推镜框,说:“我们老总来电话了,邀请您去往工厂参观,他说会亲自跟您解释。”
我转头跟亮子对望一眼,见他点点头,我接着应承下来:“去。”
坐上亮子的车,由中年人指引,我和亮子左拐右拐,不多时便出了城。
我正嘀咕着这什么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打了个方向,面前却豁然开朗。
工厂,好大一座工厂。
但前门最多只能通过一辆半挂车,我们没有遇到丝毫阻拦,便被门卫放行。
我坐在副驾驶上,刚一把车开进去,就看见空旷的大院中,整齐站了一排防护严实的工人,他们人手一个塑料大桶,正源源不断的往一辆改装货车里倾倒黄色的粘稠液体,不远处的车间中还耸立着一根巨大的烟筒,不停排放出浓浓的黑色烟雾。
而货车周围,站了一圈身姿挺拔的安保人员,看他们的架势,似乎素质不低,起码瞅着稳扎稳打,并不虚。
亮子伸长了脖子,看着面前的景象,惊叹说:“乖乖,你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生化危机?”
我习惯性的叼上根烟,打火机却直按了几下才打着。
因为这个厂子带给我的感觉太诡异了,比我们老板的办公室还要诡异。。
但具体怎么个诡异法,我说不清楚。
停下车以后,中年人领着我和亮子,走向一座六层小楼。
跟在中年人身后,我背着手,贴在亮子耳边低声说:“一会儿见机行事,有情况咱们啥也别管,直接跑。”
亮子呆懵的看了我一眼,轻轻点头。
我吐出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在垃圾桶里,急忙快步跟上。
等我和亮子进入走廊尽头的一扇小门,中年人第三次抬了下镜框,并且露出一丝古怪的笑。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亮子闷哼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再转头,一根黑棍,迎面砸下。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闭上双眼前,透过虚掩着的房门,我看见走廊里乌压压的,全是身穿防化服的工人。
他们手里拿着各种仪器,面向我,蜂拥而上。
被砸昏以后,我做了个梦。
在梦里,我成了威风凛凛的古代大将军,坐骑高头大马,人五人六的在敌军城楼下喊话:
“你们给俺听好了!今日一战,若你们输了,就要把满城女眷都献给俺们大王!”
亮子离得老远,穿了一身宽大的龙袍,嬉皮笑脸的附和着:“对,小娘子们都洗白净咯,给本王等着!”
我对着城楼上又比出个剪刀手:“还要两百个。。”
却在此时,一声怒喝打断了我,“余大宝!你丫挺的快回家刷碗去!跟这儿装什么大头蒜呢!”
我收住嗓子,赶紧回头看,竟然是没瘦之前的王大美。
她把一身绫罗绸缎硬生生穿成x宝买家秀,双手掐着腰,扭着腚,挤开两排身披甲胄的兵卒,气势汹汹的朝我冲过来。
待到近前,我被她掐着大腿从马背上揪下来,我刚要喊疼,梦却醒了。
看来,我这是想大美了。
恍惚中,我睁开眼,四周的强光猛然照在我脸上,让我不受控制的头晕目眩。
等我清醒过来,惊讶发现自己被人给绑了,身上缠的只比麻花少一道儿,俩腿还不着地儿,整个人被卷成一种“烤乳猪”的姿势,反绑在一根铁柱上。
哟呵,这重口味,当真是让我猝不及防。
我正寻思着,却听见身旁有人咳嗽两声,我赶忙转过头,见是亮子,他竟然比我还惨。
如果我是麻花,那他就是光,就是电,就是唯一的神话。
我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压低声儿问他:“亮子,你没事儿吧?”
“宝,宝哥,有特么小兔崽子敢削我脑袋,咳咳咳。”
“亮子你别气,怎么样,没被开瓢吧?”
“那倒没,兄弟命硬。”
听了这话,我心里踏实许多,顺便观察起四周的情况。
机器,好多我看不懂的机器。
既像锅炉,又像展示柜,跟商场售卖年货似的,整整齐齐码了一溜儿。
但是好像每座锅炉下边儿,都有一个马达,不过就是大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