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般的身影,忽地顿住,那双鹰隼一般的眸中,迅速地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万归狂!万归狂你在哪?!”
剧烈的咆哮,似乎是要穿越空间的束缚,直直地传递到某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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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若是让厚武驰知道予一人现在在此处,恐怕就算是需要徒手撕出一道次元裂缝,他也会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吧。”
爽朗地笑声,清晰地在这片空旷的大殿中传递开去。
但是,没有回答。
回应他的,只有那“隆隆”地,恍如雷声般的回响。
还有那两道,清晰到完全分离的脚步声。
“你……还在生为父的气么?”
微微地,一声叹息,似乎是对着空气,又似乎,是对着时光。
万归狂,没有回头,依旧大步地向前迈进。
有光,从那明澈如水晶般的地面透出,仿佛一大块发光的宝石,将整座大殿,都照得一片晶莹。
但那缭绕其上的丝丝氤氲,却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来访者,那不是水晶,更不是宝石,而是,玄冰。
不知道经历多少万年才会形成这样大块的玄冰啊……
大概,是要从天地初始之时开始吧……
毕竟,这大殿,如此如此深邃,又如此悠长长到,几乎看不到它的尽头。
当然,也看不到它的顶端。
只有无数根晶莹剔透的玄冰巨柱,直直地耸立着,从大殿的左右两边,一根接着一根,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一直延绵到,光都无法触及的高度。
那里,或许有诸神的目光,俯视下来吧。
可惜,诸神看不到他们。
因为,太过渺小。
依依没有回答,紫色的鸟笼伞,依旧将她的容颜掩盖。
一如那张,被金色液体所掩盖的,苍白脸庞。
不会流淌,也不会滴落,暗金色的液体,泛着微光,仿佛一张面具,粘附在少年的脸上。
只是,那个少年,却早已没有力气将它摘下,更没有力气露出一丝笑颜,来安慰身后的少女。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要知道,一个男人要是没有任何伤痕,就代表他逃避了一切啊,这样的男生可是毫无帅气可言啊。”
努力地想要露出一丝笑声,但话到了嘴边,却化作一抹感叹般的安慰。
“但是,如果仅仅只是带着满身伤痕回来,结果谁都守护不了的话,那这些伤痕,不过是耻辱的印记罢了吧。”
简简单单的话语,却如一根根锐刺一般,深深地刺入那道魁梧的身躯。
每一次呼吸,都泛着深入骨髓的痛,每一次回忆,都让心脏,开始窒息。
“放心吧,无益这孩子不会有事的。”
多么想回过头,如儿时一般,宠溺地轻揉她的脑袋,但偏过头的一刹那,却终究只是化作一抹苦笑。
有一种名为“落寞”的毒素,开始在万归狂的心中蔓延,让他忍不住,轻声咳嗽起来。
少女的眸中,有一刹那的犹豫冲了出来,却又被倔强狠狠地推了回去。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带你去该去的地方。一个,你早该去,却又或许永远都不该去的地方。”
看似玄奥的话语,却是用一种,遗憾般的语气说了出来。
前方的脚步,忽地加快了起来。
但那紧随其后的身影,却开始迟疑。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你到底是不是我父亲,是不是那个小时候一手托着我,一手托着整个江山的父王。”
“哈哈,谁知道呢?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记着那时候的万归狂吧……那个万归狂,才是真正的万归狂。”
真正的……万归狂么……
可是,明明,明明还是你啊!
但为什么,为什么无法原谅,无法正视这个眼前略显萧索的男人呢?
是因为他失败了么?还是因为,他没有把母亲带回?
谁也没有规定,他一定要战无不胜,谁也没有要求,他一定要守护好一切。
但果然,独自一人回来的王,独自一人回来的父亲,永远,都不是心中的那个父王啊!
依依,亦步亦趋这走着。
低垂着脑袋,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思考。
只是就这样缓缓地,跟着前面的男人,走向大殿的深处。
寒气,越来越重。
雾气,也愈加氤氲。<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