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孽?”老巴轻蔑地一笑,道:“要说我们是余孽,那你也算是余孽中的一个。”
“你这是何意?”段离吃了一惊,他觉得老巴肯定是在故弄玄虚,为的是抓紧时间逃跑。没想到老巴接下来的话让他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
“你的父母也是图巫族人,他们背叛族长私逃出乌村,被族长派来的人追杀。只是万万没想到还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你。”
“老巴,你觉得你说这些话我会信吗?”段离挑了挑眉头,颤着声说道。
“信不信随你。你只消看看你虎口处那个纹身便知,这可是我们图巫族的图腾,所有族人出生都会被纹上一个这样的图腾。”
段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摸着右手虎口处,老巴说的没错,他虎口处确实有一怪异的纹身,别人不知道,都以为这是胎记。
沉默半晌,他问:“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没想到老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你我这么多年同僚,我也不想害你,我只是来告诉你,图巫族已经找上你了。只要他们要杀的人,没有人可以活下来。”
“……”
段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手放在腰间刀柄处,目光灼灼地望着老巴,心里暗中准备随时先发制人拿下老巴。
老巴似乎看破他的心思,轻笑一声,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话音刚落,他轻身一跃,消失在露台上。
段离心中纳闷,冲去已经看不到老巴的身影,老巴像是凭空消失在后院中。他左右细看,露台下原来便是一条细石幽径,只是花木繁葳,几近遮没。这条幽径的尽头是一处断了半壁的山墙,看来老巴是从这里离开三清观的。再往前望去,一片漆黑,树影幢幢,段离怕有诈,不敢贸然前行,只得讪讪而归。
――――――
转眼,顾小西被关进廷尉狱已经月半有余,她和多哈关在女监,天天大眼瞪小眼,无聊至极。好在多哈是外国使臣,和她在一起,顾小西倒没受什么虐待,反倒吃得好睡得香,还不用干活,只是没有自由,每天就望着槛窗发呆。
直到这天付溅星带人打开牢门,让人把她们放了出来。重见天日的顾小西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问:“怎么把我们放出来了?”
付溅星一边帮她打开脚镣一边说:“本来我还怀疑此事是禹尊干的,只因他一向与裴正故不和。但如今他也死了,这下关在大牢的你们嫌疑也可排除了。”
“什么?禹尊死了?”顾小西大吃一惊,连忙追问:“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付溅星没有任何不耐烦,付溅星耐心地回答:“今早有人发现他在官廨的马厩里,整个人早已被射城了刺猬。”
“那□□可是羽林军所用?”
“正是。”付溅星点点头。接着他又告诉顾小西一个坏消息,封和失踪了。
顾小西一听怔住了,她连忙问:“那廷尉是不是认定封和就是凶手,四处通缉他?”
她还在低头沉思,突然有人喊她,“小西。”
她抬起头,一下怔住了,泪水在眼眶里头直打圈。她不再注意多哈和采摩什么时候离开,不再注意狱中的其他人,不再注意狱门被推开时涌入的凉气和大门偶尔发出的吱吱声,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面前站着的这个人身上。
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顾小西恨不得立马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
可最终她忍住了,只是嗔道:“我被当成杀人犯关在这里,差点被处死了,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
段离不知该说什么,他很想告诉她,她在狱中受苦,他何尝不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可是许多话淤积到了嗓子眼,却活生生给噎住了。
最后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把她前额的刘海向后捋去,凑近!了,突然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顾小西猝不及防,被吓坏了,连忙四下张望,心中庆幸还好四下无人,一颗心惊得像匹慌乱的野马,不知所措。
段离一把揽她入怀,轻声在她耳边说:“相信我,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苦了。”
他是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那么郑重其事的,她脸都红了,闭上眼睛。
段离轻轻衔住了她的唇,两人就这样忘我地拥吻,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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