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尚彼问言不由自主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旧的有些发白的袍服,衣摆处有个地方正缺了一块。
但他心理素质显然无比强大,面上表情非常淡定,狡辩道:“亭长可是冤枉小人了,小人给廖府送菜,肯定是偶然入了柴房,不小心让柴枝刮破了衣裳。”
段离朝蒲祖湘使了个眼色,蒲祖湘会意,递上一把刀。段离指着这把刀,对尚彼说:“你可认得这把刀?”
尚彼狡黠地眨眨眼,摇了摇头。
段离冷笑:“不认得?那可奇怪了,我记得你与牛二是邻居的,居然连牛二平日里所用的刀具也不识。”见尚彼低头不语,遂又说:“我们在林子里找到牛二的尸体,这把刀就扔在他尸体旁。而我从蓝氏衣裙处发现的枯叶和泥土证明,蓝氏就是在此处被人杀死,再运回廖府。”
尚彼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高喊:“亭长,小人冤枉!这把刀既然是牛二的,肯定是牛二用这把刀杀死蓝氏的。”
段离瞥了他一眼,说:“我可没说蓝氏是被这把刀杀死的。”
“这……”尚彼额头开始冒汗,吞吞吐吐地说:“我,我猜的。”
这时默不作声的顾小西忍不住插嘴:“牛二也被人用刀杀死了,那他到底是怎么杀的蓝氏?”
尚彼仍狡辩到底:“说不定牛二杀了人,认为难逃一死,所以畏罪自裁。”
他这脸皮厚的!
顾小西真的很想啐他一脸:“牛二被人杀死在林子里,难道是他的鬼魂把蓝氏的尸身搬回廖府的?”
“这……”尚彼一时语塞,索性闭口不答。
段离扫了尚彼一眼,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皮屑。
他指着这些皮屑,沉声道:“尚彼,你有银屑病,手指的皮屑脱落,沾在这刀柄的布缝上,就是你用这把刀杀死蓝氏和牛二的。来人,摊开他的手一瞧便知。”
尚彼眼里终于露出一丝恐慌,段离犀利的眼神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地把露在外面的手缩回袖中。
两旁的小吏对视一眼,慢慢走过来想揪住尚彼的手。
旁边那猪一般的队友李氏见他一露馅,害怕牵连到自己,连忙磕头高呼:“亭长,蓝氏确实是尚彼所杀,妾身可以作证。”
段离笑而不语。
“你个死婆娘,敢指证我?”尚彼听罢登时暴起,一个巴掌狠狠地刮在李氏脸上,李氏那张满是黑斑的脸立马多了五个鲜红的掌印。
作为蓝田县有名的悍妇,李氏当然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只见她披散着一头乱如鸡窝似的头发,嚎叫一声,张开五爪就来抠尚彼眼睛。尚彼扭头闪避,但李氏锋利的爪子还是把他的脸挠得挂了彩。李氏觉得还是不够解恨,脱了布鞋就往尚彼脸上招呼。
她打得兴起还朝段离这边喊:“段亭长,民妇亲眼看见这杀千刀的拿刀劈了牛二和蓝氏,民妇可作证!”
尚彼恼了,一个跃起把正在打他的李氏压在身下,抡圆拳头一拳接一拳地砸在她身上,咬牙切齿:“你个贱妇,这把刀明明就是你从牛二家偷来的,还赖我?”
李氏被他压在身下死命挣扎,被打得鬼哭狼嚎,爪子乱抓,腿乱蹬,拉着长长的哭腔道:“亭长,救命啊~蓝氏和牛二真的都是他杀的!”
两个刚才还在床上颠鸾倒凤的露水鸳鸯这会又打得难解难分,众人看得瞠目结舌,都忘记上前阻拦。
段离眉头拧成川字,从腰间取出佩刀在案上拍得啪啪响:“公堂之上打成这样,成何体统,快把他们拉开!”
众人慌忙一涌而上把扭成一团的两个人掰开。
此时两个人已经是披头散发,鼻青脸肿,段离嘴角抽搐一下,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李氏,尚彼,本亭长在断案,岂容尔等胡闹?再不好好招供,都给我拉下去上刑。”
二人听闻要上酷刑,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了,哪里敢不招。
原来尚彼虽然家徒四壁,但胜在爹娘给了他一副好皮囊,而且身强力壮,深得不少姑娘媳妇的喜爱。
他生性风流,蓝氏风骚,两人一拍即合。蓝氏在廖府当管事婆,尚彼为廖府送菜的差事也是她介绍的。
刚开始尚彼确实从蓝氏那里捞得不少好处,可好景不长,蓝氏又同时勾搭上了孙亚考和牛二,这两个人比他更强壮,更得蓝氏欢心。
就在尚彼郁闷的时候,风骚的李氏趁虚而入,两人背着蓝氏暗渡陈仓。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料被蓝氏当场抓奸在床,两个蓝田县有名的悍妇当场扭打在大街上,让旁人无端看了场热闹。
李氏恼羞成怒,决定给蓝氏一点厉害瞧瞧。于是在蓝氏和牛二又一次溜进树林里野合的时候,她悄悄潜入牛二家偷出砍刀,与尚彼一起进入树林。
尚彼先趁牛二不备,拿刀劈了他,李氏则趁机追打蓝氏,两人扭打间,蓝氏不慎被石头绊倒,晕死过去,李氏便唤尚彼割了蓝氏的喉咙,让她大量失血而死。
杀了人之后,李氏在蓝氏腰间摸出廖府侧门的钥匙,趁夜把李氏搬到廖府后院。想制造出牛二杀死蓝氏,然后畏罪潜逃的假象。
不料搬运尸体时,后院不时有人走动,他们害怕便把尸体扔顾小西窗下便匆匆逃跑。
在案发后的几日里,尚彼惶惶不可终日,烧掉了沾有二人血迹的血衣,躲藏在李氏家中的地窖中。反倒是李氏,若无其事,继续开着她的裁缝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