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既有疑议,直讲。”
赵汝愚叉手一拜,目光迥然地说道:“罪臣,已决心致仕。”
致……致仕不授?
沈继祖感觉自己被重重地打了个耳光,我勒个去,赵子直你特么早说啊,害得他们几个几宿没睡好觉,你特么不想入中枢,还上屁个朝啊!
满朝哗然。
就连余端礼、韩侂胄,嘴巴都是跟含着鸽子蛋似的,瞠目结舌地看着赵汝愚。他们……居然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赵扩深吸一口气,闭目稍息,继而道:“赵卿可想好了,朕,允许你重说。”
重说,不代表他想听同样的话。
“罪臣老臣,已决心致仕。”
然而听到的,依旧还是同样的话,赵扩的眼睛变得犀利起来了。
“好!赵卿真是风骨依旧!你说说,朕该如何赏赐像你这样的风骨重臣呢?朕记起来了,你也是朕的同室宗亲,干脆封你个王侯,如何?”
这回,没有人去驳斥赵扩这话,赵子直死后封个王倒是情理之中,但是现在……纯属赵扩的气话罢了。谁现在把气话当真话,那谁就是二百五。
“圣上,朱元晦、蔡西山已逝,臣只求圣上可以法外开恩,解除伪学之禁,还天下士人一个自由。”
赵扩气得已经在发颤了,怒极反笑道:“哈哈,朕……朕……悉闻赵卿门生在永州有个疯子的绰号,是不是收了个疯子,赵卿也跟着疯了?”
满朝文臣同样认为赵汝愚已经疯了。解除伪学之禁?你那好门生刚刚怼是朱熹,怼死蔡元定,你这会儿要解除伪学之禁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韩侂胄也是目露笑意,说道:“圣上,臣可是听闻,岳麓之会,李议逊白绢所书十六字,还亲笔手书讨伪檄文。”
赵扩抚额,说道:“不准。”
这两字,说得是那么的不耐烦。赵汝愚面色略显失落,退回到右末。接下去的朝议,赵汝愚充耳未闻,直到临近下朝,赵扩才缓缓道:“赵卿留一下,朕还想见卿家最后一面。”
这个最后一面,让朝上之人乐开了花。
赵子直啊,赵子直,官家有意抬你,可是你就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抬都抬不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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