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由检也顺着温体仁的发言追问道:“对呀,陕嗣宗,你若有所指,在君前何不明言是谁?”
陕嗣宗却一时语塞。其实他确实是有所指的,指的就是温体仁和周延儒。但是现在温体仁率先发难,自己再人家,就有反咬一口的嫌疑。况且温体仁和周延儒也是阁臣,又都是有手段的人,陕嗣宗也不想当廷撕破脸皮。
温体仁见陕嗣宗张口结舌,便冷笑一声道:“陛下虚怀若谷,本乐听诤言。但陕嗣宗所言迂腐至极,全不晓国势人情。阉党窃据权柄多年,百度废弛,此时不矫枉振颓,太平何日可望?陛下改票折衷商榷,正是务求至当之举,我等阁臣尚且凛遵,尔是何人,竟于朝堂之上公然指摘?臣工奏事不当办事不利,陛下正该呵斥,难道你做错了,陛下还要宽慰你不成?至于所谓人等语,更是妄加揣测,真正人才有此番心思也!”
温体仁这番话甚是厉害,句句击中陕嗣宗言语中的漏洞。尤其是陕嗣宗不晓国势人情,朱由检也颇有共鸣,头道:“温卿所言有理,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能矫枉!”
其实这句话也是老人家的名言,朱由检深以为然。因为但凡是旧势力旧习惯,都有强大的惯性,犹如一根弯曲的竹竿,你把它掰直了,一松手,它仍然会变回原来弯曲的程度。要想让它直,就必须掰弯到另外一侧,破坏它对原来弯曲的记忆。
现在的局面也是如此。过去皇帝是什么也不管,几乎把所有权力都放给官员集团和宦官集团,自己只要不丢皇位就行。现在朱由检想挽救大明,就必须把所有大权全部抓在自己手中,这就是矫枉过正。其实这样朱由检自己何尝不累得要死,可是把权力交给别人,他哪能放心!
见皇帝明显支持温体仁,陕嗣宗固然不服,其他言官也不买温体仁的帐,眼看朝堂上又要爆发一场论战。朱由检一想,这场斗争可不是那么快就能见分晓的,火烧眉毛先顾眼前,还是把几件大事先安排了再。
因此他便对陕嗣宗道:“你是言官,参奏是你职责所在,而且你的出发是好的,也是希望朕能把国家治理得更好。但是朕的难处,你不可能知道,所奏以偏概全,确实迂腐。念在你一片忠心,直言讽谏,朕不怪你,退下吧。”
紧接着朱由检不再给群臣话的机会,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眼下鞑子还盘踞在关内,事有轻重缓急,任命卢象升的票拟好了朕马上用印,另外阁臣和户部兵部相关人等至养心殿继续议事,其他事容后再议。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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