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倒地的骑兵很快就被后面的马蹄踏倒,许多人甚至于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就一命归于黄泉了。
没有人可怜这些倒霉的士兵。
战场上,本来就是搏命的地方,命大的活下去,命衰的就死去。
终于,在付出了二千余骑损失的代价后,楚军主力开始靠近秦营,对此,不论是项羽还是桓楚,都对此感到可以接受,同样的情形若是换到白天,秦军密集的射击将会造成更大的伤亡,而这就是项羽选择夜袭的原因所在。
夜色,能够遮蔽行迹,能够使冲锋的楚骑避开秦弩最强劲的风头。
不过,夜也不是万能的。
三万楚骑以锥形的冲锋阵形开始对秦营实施突破,不过,当楚骑抵临到被火把照成白昼的秦营边缘时,真正的考验来临了。
挡在楚军面前的,是由耶疥亲自指挥的长矛、刀盾部队,这支部队中,长矛手合抱着足足有三人长的巨矛,矛尖锋利夺目,一旦仰立而起就会深深的扎入冲近的战马腹部,将马上的骑士狠狠的掀翻在地。
就算楚军能够突破长矛手的防线,在他们的后方,还有刀盾手摆成密集的阵形结阵护卫着,矢志夺取营垒的楚军与保卫营寨的秦军很快的就陷入到了一场混战之中。
两军恶战,而作为双方的统帅,项羽和傅戈却都没有出现在第一线战场上,他们的心思不约而同的投到了另一处决定胜负的地方。
漳水南,位于秦营百里开外的英布营寨。
此时,英布军帐内正有两派将领吵得不可开交,一方以项庄为首,嚷嚷着要立即出兵协同项羽主力夹击秦军,另一方以丁公、萧公角为首,主张先观望战局,等到天明之时再作定夺,两方势力平均,谁也说服不了谁。
以项庄的火暴脾气,若是未有前次的败仗,他岂会还留在这帐中与他人争执,只怕早就擅自带兵冲了出去,而现在,被录夺了兵权的他却只能看英布的脸色行事。
“英将军,霸王的命令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军应当立即开拔,与桓、周二位将军一道夹击秦狗,请将军快下命令吧!”
“将军,这天色已晚,我军仓仲起兵,夜行百里,势必困顿,就算到了目的地,也是军无斗志,将无战心,莫如等到天明之后再行起程,也未为晚!”
“你们,竟连霸王的命令也要违抗,莫非有异心不成?”项庄怒极喝骂道。
他这一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立即将丁公、萧公角等人推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甚至于就连英布也被逼上了死路。
事情明摆着,照项庄所说,不出兵就是违令,那英布这一时的犹疑不定至少表明,他不是坚定的站在项羽这一边。
“大胆,项庄,我有霸王亲授的虎符,这里的事还轮不到你作主!”面对项庄的放肆,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的英布终于开口了。
适才,正是项庄这一句骂让英布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他多么的努力,不管他表现得如何积极,在项羽那里,他都不可能得到亲信的待遇,怀疑的目光会始终伴随着他,直到他彻底失势或者死亡。
“嘿,你们会后悔的。”项庄冷笑一声,抛下一众将领,仰首离去。
“将军,我们怎么办?这项庄此番受了羞辱,他日必定会在项羽面前告我等的黑状,这以后我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与项庄这位亲信一系发生争执的丁公见此情景,立即紧走上前谏道。
打击报复,一贯就是派系斗争的主流。
丁公不是项氏的亲信,感受到自身地位威胁的他当然希望英布这咋,靠山势力更大,地位越稳越好,所以,他对于连夜增援项羽并不赞同。
“将军,适才项庄的态度已经表明,霸王项羽已对你生了戒心,否则的话,项庄又何需带着二万人马留驻于此,难道说霸王那里兵将多得用不着吗?”
军帐中,紧接着丁公表态的正是一直以来都默默无闻的随何,借助于傅戈托寄的那一封威力巨大的私信,随何终于顺里成章的成为了英布帐下的一名参谋,而在这个决断的关健时候,随何终于站出来了。
“先生有什么话,尽管一一道来吧!”看着乱作一团的部下,英布充盈着杀意的目光扫视诸将,然后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