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用剑抵在咽喉部位,只需轻轻的一割,小命就会玩完。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游戏。
被人制住要害的滋味也绝不好受,虽然盗贼头目以前曾数回用这种方法结果了别人的性命,但当冰冷的剑锋抵上自家咽喉时,已然面色惨白的他还是禁不住尿了裤子。
强盗也一样是人,在碰到更强悍的对手时,他们和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这位爷有话好说,何,何必要动家伙呢!”一边结结巴巴的说着,盗贼头目面如土色,身体也颤抖个不停。
“命令你的手下,把食物和兵器留在这里,然后退出去!快!”夏侯婴厉喝道,手中短剑蓄力一划,已然在头目颈上割开了一道血口子。
血如泉涌,虽然不曾割破脉管,但若是让血一直这么流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盗贼头目就会失血而死。
“快,退,都退出去!”
性命受到威胁,这盗贼头目就算再光棍,再想要大哥的面子,也不敢拿自家吃饭的家伙开玩笑。
这命要是没了,荣华富贵、金银珠宝、美貌女人就都不能享受了,想到这一层,盗贼头目岂能不照着夏侯婴的话去做。听到首领这么一说,惶惶然的盗贼们俱都从怀中取出吃食,放下武器依言后退,对于他们来说,这一次没有成功并不等于下一次运气也这么差。只要有命留着,就还有发财的机会。
驿馆外,阴沉沉的天空开始飘落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地面片刻已然就象铺上了一层白色的毯子一般。
“下雪了,连这老天也来凑什么热闹?”刘邦抬头,望了望空中漫天的雪花,心中一时万分的凄凉。
从风光一时到如丧家之犬,短短的仅不过十余天功夫。这些日子刘邦身边相继失去了萧何、周勃等重要干才,甚至于连老父、兄弟、妻儿都流落乱军之中不知了去向,若是换作旁人处在刘邦这样的境况,只怕早就拔剑自刎而死了!
“阿邦,不必灰心,等到了彭城之后,我们一定还能收拢余部东山再起地!”阿邦,能这么亲密称呼刘邦小名的人不多。但卢绾绝对算得上一个。这位与刘邦少年相交的同伴是少数值得刘邦信任的人之一,也唯有他能清楚刘邦绝不放弃的顽强个性。
“阿绾放心,我不会倒下的,总有一天我要看着傅小贼象一条死狗一样的趴在我的脚前,到时我要狠狠地踹死这个杂种,以解此番战败之恨!”刘邦恨声说道。
难过归难过,凄凉归凄凉,但不到最后一刻,就绝不能放弃,面对着风雪之中依旧忠诚的守卫在自己身边的亲信。刘邦说出了他心底最想说的一句话。
“汉王。还有我们在,这仗就没有完,秦狗会为他们的举动付出代价的。”提着一把血淋淋的短剑。夏侯婴杀气腾腾的赶了上来。
刚才那个怕死的盗贼头目希望能用卑颜屈恭的态度换回小命,然而他想错了,在他看到刘邦腰间悬挂着地玉章时,他地性命就不属于他了,夏侯婴是绝不会让一个发现刘邦的人活着去散布消息的。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也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地守口如瓶。
“走,去彭城!”重新鼓起信心的刘邦斗志重燃,纵算到了彭城之后会受到羞辱,他也不在乎,此一刻。他的心里充盈的是对秦人的强烈恨意。
在天寒地冻又是大雪飞扬的天气里艰难前行,这中间的苦是可想而知的,但为了能够早一日到达彭城,为了摆脱追兵、盗贼的袭扰,刘邦一行又不得不这样去做。
雪落无间,在这样恶劣的鬼天气下行军地人不止刘邦一伙,在他们的后面,已然有一支三百余人的追兵在悄然逼近。
这支三百众追兵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傅戈在梁地伏下的重要棋子。有‘盗贼头子游击之王’之称的彭越。
早有十天之前,彭越就接到了傅戈差遣快马紧急送来的追击刘邦残余的命令,一接到傅戈的命令,彭越顿时兴奋不已,这汜水大战没有他地份,正自感到心痒难耐的他竟然意外的等到了这么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这让他心中如何不快。
没有其它说的,送上门的礼物不收简直就是对不住自己,彭越立即发动手下动员周围的数股盗贼势力,在广武至彭城的读一路卜广布耳目,层层布防,刘邦他们在驿馆遇上这一股盗贼,正是彭越散布在外围的一股盗贼势力。
盗贼有大股、小股,有强悍有弱小之分,刘邦应该感到幸运的是他遇上的只是一支刚刚脱胎于乱民流匪的小股盗匪。不过,除了幸运之外,刘邦可能还要为他将玉章挂在腰间的举动后悔,夏侯婴虽然杀了盗贼头目,但终究纸里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