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郦疥在争夺谁为先锋的比拼中暂时输了一阵,这倒不是说韩信厚此薄彼,重用象陈武这样的降将,而是考虑到各人的实际才能,论起攻坚的能力陈武确实比郦疥要强一些,而若是换成防守关隘的话,郦疥自然是更合适的人选。
在很多时候,将领之间地较量与比拼是有益于提高部队士兵的战斗力的,没有竞争的士壤的话,将士们就会有骄傲自满的情绪,这是兵家之大忌。然而,事情往往有两面,适当的竞争确实能带动军队的战斗力的提升,但一旦竞争失去控制,或者带兵的将领让竞争蒙蔽了双眼地话,那危险就要降临了。
“杀!”
被胜利渴望刺激的秦军先锋一路猛追,陈武能从汉军的旗帜上分辩出对敌的将领是灌婴,这让他更是兴奋莫名。灌婴是刘邦身边的亲信大将,按照以往的习惯,灌婴是不会轻易离开刘邦的,这么说刘邦很有可能就在前面,要是能逮住刘邦这条大鱼,那天大的‘功劳’可就由自己一个人分享的。
而此时,秦军士兵们没有察觉到,在他们的右翼,有一支掩旗潜伏于山道密林中的汉军正一刻不停的盯着他们。
西山。
与定军山一样位于河水的边上,不过,它的位置并不靠近驿道,而是位于定军山的后面,单单以高度来论,西山甚至于比定军山还要高了一些。对于远道奔袭的秦军来说,天时无法改变、人和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有地利是可以改变的。
故此,秦军大营分扎于两处,一处靠近河水河谷的大道,另一处则扎在西山,傅戈和韩信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以高制高,既然汉军可以在定军山居高临下威胁过往的秦军,那么不如再干脆一点,先抢占比定军山还要高的西山,这样一来汉军在地利上的优势就没有了。
“傅帅,这西山位置偏远并不起眼,在我们掌握的地图上也未有标明,你是从何得知这处所在的?”
对于傅戈在军事上的这一份‘先知先觉”一向对自己的军事才能很是自负的韩信也是暗暗折服,这段日子来,在带兵上屡屡有上佳的表现之后,韩信的自信心也日渐增强,不过,对于在夏阳的那一场败仗他还是觉得输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服,象韩信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名将,让他真心实意的在军事指挥上佩服另外一个人是很难的,纵算这个人俘虏了他,这个人是顶头上司也一样。
不过,这一回韩信则是彻彻底底的服了。
他没有想到的,傅戈想到了,这就是能力的差别,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事实都明确无误的呈现在你面前。
“噢,这西山我也不过偶尔在典籍上翻到过,说其山阴处有金铜出产,故而得知。至于以高制高的想法,我想大将军也能料得到。”傅戈含糊的回答道,事关‘天书’的机密实在难以言说,况且这一段故事就是说出来,韩信也不会相信有这等‘奇事’。
正在两个人对答之际,有秦军传令兵士急急来报:“傅帅,大将军,陈武将军来报,有小股汉军下山挑战,他已率先锋部队击溃来敌,抢占定军山口!”
“陈武将军现在何处?”听到这一小胜的消息,韩信脸色一变,急问道。
“陈将军已率先锋部队追袭溃兵去了。”兵士不解的回答道,以他的认识,自然意识不到陈武这一追会有什么危险。
“这是汉军的引诱伎俩,快,传令让陈武回撤,不,立即让郦疥带领一队人马去接应陈武!”这一回,第一个发出这一连串命令的是傅戈,他之所以比韩信更早反应过来,倒不是因为他比韩信更有预判能力,而是因为在傅戈的记忆里清楚的记得在定军山一役前,黄忠严颜两员老将就是用这一计斩了曹将夏侯德,取了天荡山。
计谋人人会想,更何况刘邦手下还有众多的谋士勇将辅佐着,黄忠能想到的计策,刘邦也能想到一点也不奇怪。而若是折了陈武这个急先锋,对于秦军的士气无疑将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傅帅,我们也率军接应去!”同样意识到陈武危险的韩信叠声说道。
这一次,任命陈武为先锋是韩信的主张,确实,以勇力而论秦军中能与陈武一比的将领几乎没有,在这一点上,韩信的用人没有大的问题,他只是欠考虑了一点,那就是归降后的陈武自信心太满,他太想立功了,这使他的判断能力也因为建功立业的渴望而失去了准确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