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山畔,阿房宫前殿。
朝日初升。
明媚的阳光照在前殿的青石台阶上,暖暖的,带着无限的春意。
这座前殿东西约五百步,南北有五十丈,整个大殿里可以容得下一万多人,在殿阁的四周有专门的阁道,可以直通向郦山的南麓,在南麓的峰巅还建造了宫殿楼宇,由复道穿过后宫就能直达咸阳城。
站在这巍峨的宫殿群中,傅戈不禁感慨万千。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这是后世唐朝著名的诗人杜牧在《阿房宫赋》中想象和描绘的图景。
而实际上,耸立在傅戈面前的这座代表着大秦最高建筑艺术成就的宫殿又何止是杜牧所描绘的这些,集六国宫殿于一身,征召天下之能工巧匠建造起来的这一片宫殿群之壮美辉宏根本不是文字所能表述的。
“如果可能的话,这座举世无双的宫殿真该好好保存才是!”被朝阳中沐浴着的这一片帝国皇帝奢欲的见证感叹的傅戈不禁喃喃自语。
千百余年来,不知有多少瑰宝奇珍在战火中化为尘土,又不知有多少绝不可复制的宫殿楼宇成了王朝更替的见证,作为一个在思想上赶超时代的先知者,傅戈心中涌动的是渴望保护这一切的热血与冲动。
其实,要保护的又何止是这没有生机的殿阁,还有建造它的人。
在傅戈的军队到达郦山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惊惶失措的赵高再一次故计重施,他命令负责陵墓督造的校尉将劳役们整顿起来,让他们拿起武器抗击‘敌人’。
敌人——,对于这些役徒来说,面前的这支秦军哪里是什么敌人,在对面的军中有自己的儿子、有自己的父兄,谁愿意自相残杀,谁也不愿意?
于是,建造陵墓和宫殿的十万受劳役的百姓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反抗,他们推举了一个叫鲁生的壮年匠师作了首领,并杀掉了赵高派来的监军,这些役徒大多是从关中一带强行征召来的秦国百姓,按理说,随着帝国的扩张,这些百姓应该能分到相应的土地,过上相对富庶的生活,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三、四月间,对于在农田劳作的百姓来说,正是最忙碌的时候,要想在夏天有个好的收成,这时段的功夫是一点也不能省的,除非你想种一地的杂草出来,然而,胡亥这个二世皇帝却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又强行从关中各郡县征召来百姓为他建造宫殿。
自商鞅变法以来一直推行的军爵制在二世胡亥的残暴践踏下,已经失去了它的价值,以赵高为首的权力集团在政治上大肆打压对手的同时,在经济上也是越来的专权霸道,土地兼并、赋税叠加、劳役繁重——,处于弱势的普通百姓面对强势的兼并,越来越难于生存下去。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这句话一点都没有说错,连秦国百姓都不再支持的二世政权已走到了末日尽头。
很快,被彭越解救的司马欣被带到了傅戈跟前。
“你说什么,司马亮被赵高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