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我醒来时正躺在蝇狗庄园的银杏树下,点点金黄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懒洋洋的暖和,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如此不真实。但是我的丹田里养分特别充盈,精神百倍,足以证明确实到凌霄宝殿去逍遥了一圈。
谭叟告诉我用紫金葫芦将花去的时间又缩了回来,“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时间定律对神仙们来说无所谓,对一个凡夫俗子影响却十分巨大,我赴一个蟠桃宴回来,靳腊梅的儿子都会叫我干爹了。但是我的功力与记忆却保留了下来。
一把菜刀在手,我就可以屠龙了。
当代流行穿越小说,但是紫金葫芦的力量不足以让人我回到唐代去会晤李白偷窥玉环,它的调控尺度只在九天之内。
“既已到过天庭,有无兴趣再去一趟地府?”谭叟问。
“当然,很想提前去见识见识。”百闻不如一见,风光虽不如上边明媚,但我需要新鲜感,我想看孟婆,想看钟馗,想看地藏王菩萨。
“不过,咱们得偷偷溜进去。”老顽童。
地府相对独立,大赤天之战并没有波及,平稳过渡,整个权力系统没有因上界变天而更迭。谭叟虽然权势熏天,但是对里面的几个面黑心狠的高层还是有所忌惮的。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偷偷干事更刺激。
通往地府的路子很多,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他们走的是黄泉大路,这是正道,还有些秘密的小道也是可以到达的,地府常年鬼满为患,尤其十八层地狱虽然十分广深,但是受刑的恶鬼更是多如蚍蜉,而且只增不减,他们罪孽滔天,永不超生,刑期百亿年,造成极大的管理压力。
有些鬼精没有被剥夺智力,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怎么越狱,因此地府便被挖得千疮百孔,到处是通往人间的蛇路鼠道。
哪里是地府的入口?
陷空山无底洞?
土库曼斯坦达瓦札?格鲁吉亚的库鲁伯亚洞穴?埃塞俄比亚的尔塔阿雷火山?
谭叟摇摇头,从这些地方到达地府必须得蜕掉躯壳,而他还有其他法门和途径,可以带着肉身进入地府,这就是鬼盗洞。
一般阴气比较重的墓地都有鬼盗洞,比如彼岸幽墅旁的霉园,比如凤丘镇的断龙台。
地狱的入口就在身边,地府的逃犯就在身边。
这晚,夜色如磐,四下无风,雨迟迟未到。
据说这种天气,极易发现盗洞入口。
谭叟穿了一身冷龙鳞甲,我化了一个僵尸妆。
我可以用渊澜术吸收夜色将体温下降到二十度左右,谭叟先天体温过高,必须靠法宝掩饰自身热能,这样才能与周围融为一体。
我们伏在杂草丛中,静静等待,今晚这么好的天气定有收获。
果然,子夜十一点四十五分,听到不远处的坟茔里突然传来动静,就像肚子饥饿发出的呼噜声。
我们悄悄爬了过去。
突然砰的一声响。
先考王有道之墓。
王有道的坟头上突然炸出一个一尺宽的圆洞。紧接着洞口如烟花般喷出一束的萤火,萤火过后便是一团污浊、腥臭的黑气。这团黑气凝聚成一个人形,过了一会儿,人形固定下来,披头散发,脚戴铁镣,十分长大,看不清面目,他在园中游荡一圈,并在一处新坟前停留下来。
他开始用手挖沙,不一会儿露出棺材板。
棺材板打开,他便跳了进去。
不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一个红缎袄、大金镯的美妇。不过脸色稍微难看些,像是熬夜过度了,眼窝凹陷,一双眼睛是浑浊的死灰色,却散发着一股饥饿与贪婪。
她瞅了瞅刻着“聂小茜”的墓碑,然后一脚将它跺烂了。
“美女!”谭叟突然站起来走了过去,“你好,请问——”
“你叫谁美女呢?”聂小茜道,她的语气顶两个张飞的粗犷。
“好吧,老兄,就想跟你打听一下,你这个洞口通向哪一层?”
“太老,太柴……”
我也赶紧走上前,我是鲜嫩可口的。
聂小茜看了我一眼,狂吼一声,“曲文星!”
方圆二十里内的鸽子、乌鸦纷纷惊飞。
我一下愣住了,在下的威名难道远播阴曹地府了,这么大腕?
聂小茜已经向我扑了过来。这粉丝太热情,我有些猝不及防。她两只乌黑的爪子一下掐住了我的咽喉,这力气等于是羽、飞、云、忠、超五虎将的合力。
我嘶哑着喊了一句,“小心你的狗头!”然后眼神瞟向谭叟。
聂小茜扭头一看,我趁机扳开她的爪子。正要逃跑,她一个飞扑,将我压倒在地。
她几天之前还是美艳而丰满的,此时却干硬、发霉,散发着一股咸菜缸的气味。
她张开口咬向我的咽喉。
我抵挡住了她的美色诱惑,没有让这个吻得逞,一拳击出,打在她的下巴上,她的下巴便掉了下来,合不住了。
我趁势一脚蹬在她的小腹上,她从我的身上弹了出去。
我站起来刚要拍拍身上的土,她又恶狗般扑了上来,我赶紧向谭叟那跑,一急绊在老树根上,跌了个狗啃泥。手一抓,摸到了王有道一根骨头,然后是几枚铜钱。
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聂小茜已经来到跟前。
“看刀!”我大叫一声。
聂小茜一愣,我将一枚乾隆通宝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然后她像无骨的蛇一样,松软地垮倒在地。
我娘,老祖宗的法子真灵啊!
一股黑烟从聂小茜的身上溢出。
然后一个铁丝锈发的大汉出现在我的眼前,脸庞模糊,肩宽三尺,身高压我一头,虽然高挑,却像个在风雨中矗立了一千年的稻草人,干瘪、枯瘦,身上落满了黑色的蛾子,黑气所到之处,树叶纷纷枯黄坠落。
我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一刀哥,你的头发长得可真快!”然后一个箭步窜出,“师傅,救我!”
那大长汉化成一股湿重的毒雾笼向我。
谭叟迅速拿出了紫金葫芦,拔开塞子,“着!”
那股黑雾迅速被收了进去。
“真恶心,以后这恐怕再也不能装酒了。”老汉抚摸着心爱的葫芦道。
“我种的葫芦已经长出苗来了……”
我们今天的任务不是捉鬼打怪,而是旅行、冒险。
王有道的那个盗洞垂直向下,深不见底,谭叟说一万八千余米以里便是地府了。
他在前,我在后,两人像蜘蛛一样向下爬去。
温度越来越高,温水煮青蛙般,我感觉热不可耐时已经是二百度的高温了,要是凡胎肉体估计都已烂熟了,谭叟穿着冷甲自然十分惬意,我紧紧贴着他,也能勉强感受到点清凉,同时释放一些元力形成一个透明的蚕茧保护罩抵御炽热。
高温之后,越来越阴冷,我知道地府快要到了。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落地。
这是一个单独的雅间。雅间正中是一个铸铁椅子,椅子上有拧断的手铐、铁镣,旁边有十几只死去的老鸦。
“知道普鲁米修斯吗?”谭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