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莲听见门嘎吱一响,转头看过来时,见是张问,急忙扭过头去和张盈说话,却不理他。
张问走到床边,问道:“玉莲好些了吗?”
秦玉莲听罢张问的称呼,脸蛋上泛出两朵红晕,轻声说道:“多蒙张盈姐姐救治,没有大碍。”
张问心道才治一次伤没想到两人的感情就如此亲密,这时张盈刻意咳了一声,张问以为张盈是提醒自己赶紧道谢便忙对秦玉莲道:“今日多蒙玉莲相救,否则我们定要丧生在长城之下。你因此受伤,我还不知如何才能报……”
秦玉莲听罢眼底的光亮黯淡了些,声音轻飘飘地说道:“我救你便救你了,又不是指望你来报答我。”
张盈又紧接着一声咳嗽,笑眯眯地对秦玉莲道:“妹妹,我调了一种药敷在伤口上,很有效果,应该不会留下疤痕的。”
张问似还听不出秦玉莲语气中的一丝幽怨,赞同地一拍大腿:“还是盈儿想得周到,秦千总尚未婚嫁,倘若身上留了疤,这未来的相公看了保准心疼得在背后骂我呢!”
秦玉莲一听脸色立即变得苍白,视线定定地看着张问。
张盈见自己的相公还没转过弯来便忍不住说:“倘若相公成为了秦妹妹的相公,可不就没人骂你了?”
“啊?”张问万没有想到张盈会把坑挖到自己身上,又看了眼秦玉莲饱受打击的神情,嗫嚅了几声突然说不出话,突然一拍脑袋,道,“我突然想起我军中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先走了。”
张盈自然是拦不住一心想要脱身的张问,张问从房中离开后遇到了秦玉莲的几个亲兵,佯装镇定地慰问了几人一番,亲兵知晓秦玉莲心系张问,趁着这机会帮着秦玉莲渲染了一番此中的情谊。
说完秦玉莲硬闯边关,一路疾行冲杀等事后一亲兵又道:“千总一路寻来,只见尸体不见活人,后来见林中燃起大火,火光蔽天,又观风向,就说可能是大人在防火助敌,就从林子里向南搜索,绕过大火,见林中一路上有明军尸体,寻得一个活的,问清楚了大人的去处,便找到了鸦鹘关旁边。”
张问听罢感叹不已,忍不住感叹道:“秦千总还真是一敢作敢为的女子。”
站在旁边的另一个亲兵接着说道:“那可不是,千总说,大人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众人都不懂大人,唯有千总懂您。”
张问心中有苦难言,只挥了挥手让这些亲兵退下,思来想去却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在先前他能直接拒绝秦玉莲,可如今秦玉莲有大恩于他,他自然不能不留情面地拒绝。
张问苦恼地挠了挠头,只觉得此事可比带兵打仗都难!
一切都安定下来之后,张问就开始与将士们谈论袁大人会如何调遣刘铤部。以张问对袁大人的了解认为其必定会让刘铤部去守卫沈阳,可他与建虏正面开过战,认为建虏会先后采取诱敌深入,分而聚歼的方法,因此建虏必定会先会设法从鸦鹘关破关而入,突袭刘铤部,欲以击溃,彻底削弱沈阳防御。
秦玉莲如今伤已好了许多,也出席参与了讨论,对待张问只像往常那般,听罢张问一番论只道:“现在我们什么消息都没有,大人就这样断定,连建虏的进攻方向都算出来了,这也太……恕我直言,大人满腹经纶,战场上可不是这么回事。别的不说,连我们都不知道刘铤部现在何处,建虏如何得知?”
张问皱眉道:“袁大人事事不能独断乾坤,动辄就召集许多人公然商议军机,沈阳的军机还有机密可言么?沈阳那么多蒙古人混在里面,难不准就有细作被建虏收买,刺探情报。建虏要知道明军的动向,也不是很难……”
“张大人,张御史,您在哪里?”张问的话音刚落,外边便突然有人喊道。
张问下令让人进来,然后就见一个将领就被领进屋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只见此人衣甲不整,神色慌乱,焦急地说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建虏攻破鸦鹘关……李将军请求大人,调兵救援!”
这消息就宛如一枚火炮“轰”得一声在屋内炸开,所有人脸上带着惊慌,秦玉莲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张问,建虏的计划竟真被张问给猜中了!
张问忙问那将领:“建虏已经破了鸦鹘关?”
将领哭道:“可不是,遍野都是建虏铁骑,满头都是箭雨,城上的兄弟都死得差不多了,建虏就轰开了城门,一涌而入……大人,您快派兵支援吧!”
张问听罢却是瞪眼道:“关都破了,还增援什么,我们去干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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