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一脸委屈的推开众人就走就听身后钱参议说了句:“大帅子卿再不是昔日的小孩子您也要尊重他的意见才是。”
子卿心里一阵寒这是为了什么?为了整顿东北军。他呕心沥血的拼死拼活难道是为了自己?还不如去当个逍遥自在地公子哥呢。
子卿抹把眼泪快步冲下搂迎面一座“打铁塔”却拦住他的去路。
“子卿老弟。”胡广源这头大活驴不知道为何在这里。
“子卿弟弟怎么这么不高兴呀?跟哥哥去乐乐人生在世有今天没明天得乐且乐。”
子卿被胡广源连拉带扯的来到一家窑子莺莺燕燕的围来一群。浓妆艳抹的凑在子卿身边。
子卿倒了胡广源爱喝的烧刀子酒猛灌几杯吓得胡广源直拦他。
“小老弟。这个酒不是这么喝的这样要伤身子的。”
见子卿满腹心事。胡广源笑骂说:“老弟。不是哥哥说你这做人不能太认真。你也是。我们这没法讨生计的才出来当兵打仗送死你这个当衙内地放了荣华富贵不享出来打个什么仗。啊那天还有人说说老弟你是胡大帅的亲生儿子吗?怎么这危险的仗犯难地事都拿你顶了上呀。”
子卿呆愣了想想哑然失笑一把推开胡广源刚要再喝副官跑进来说霍文靖在四处寻他有急事。
子卿赶回军纪整理处办公室霍文靖神情严肃的拉过他说:“子卿黑龙江那军队勾结土匪贩卖烟土地事查出来了。”
子卿见霍文靖面有难色接过霍文靖手中地材料一看不由打个寒颤。
陈作孚旅长勾结土匪贩烟土贪污军饷十余万证据确凿。而棘手的是这陈作孚是他地小姨丈是他的至亲亲人。自从母亲去世后小姨母对他们姐弟三人格外关照。姨爹早年同父亲钻山沟打江山很是被父亲提携赏识。
“子卿这事你要谨慎处理了。陈旅长是被匿名信告出来的。”霍文靖提示说:“不知道后面多少双眼睛在看笑话呢。”
子卿一阵冷笑他当然知道近来整顿军纪得罪了不少老人对他颇有微辞。而父亲雷厉风行的用他这个毛头小子来掌管三军大权也遮盖了日本系的将领在军中的风头。必定是招人恨的。
子卿咬咬牙毫不犹豫的说:“证据确凿就先抓起来再说。我这就去见老帅禀明此事。”
“子卿你知道我从来不讲情面的但如果这事你难办咱们再合计。”
子卿回到家父亲在房里喝酒白天的事看来怒气未消瞥了子卿一眼说:“还没气死你爹?”
子卿噗哧的笑了又劝了七太太出去凑到父亲身边说了小姨爹的事。
胡云彪面无表情喝了酒叹口气说:“这自作孽呀。”
“爹您有什么示项?”
“你是军整会参谋长当然你说了算。”父亲说过就闭口不言。
子卿出屋在露台立了很久。姨爹的罪是罪无可恕可姨母一家对他的恩情他又如何能忘怀呢?记得小时候父亲刚被朝廷招安有了官职就在奉天城盖了新宅子还娶了出身书香门第娴雅端庄的二妈妈声称与母亲两头大。子卿那时候不太懂什么是“两头大”母亲却除去哭泣就是无名火经常打骂他们姐弟。子卿觉得娘像变了一个人每次被母亲责打都是小姨母过来拦劝搂了子卿在怀里还陪了母亲入睡。子卿记得一天小姨母和姨爹进城去找爹晚上就领了爹爹回来母亲和爹谈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展露了笑颜。那晚上子卿和弟弟却是和小姨母和姨爹挤在一起睡的。子卿还记得姨爹隔了他往姨母被窝里爬被姨母一脚踹开。子卿并没睡问了句姨爹你要干什么?小姨母立刻传出一串爽朗的笑声。直到长大子卿才明白这中间的有趣。母亲过世后姨母不时来城里看他们姐弟一次无意见现了子卿头上淘气留下的一道伤疤姨母竟然同爹爹哭闹责怪爹爹虐待了孩子。
回到军部霍文靖问子卿:“大帅怎么说?”
子卿抬眼看看霍文靖:“大帅让我自行处理。”
冷笑一下子卿毅然说:“按军法行事明天枪决!”
“子卿!”霍文靖本是个从不讲情面的人如今也被子卿的坚决惊愕了。
“子卿你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子卿坚毅的点点头:“夜长梦多明天你别去刑场我去监刑。”
“子卿不行。都推给我吧。你就当作不知情是我擅做主张杀了陈作孚。他是你姨爹你怎么跟家里交待?”
子卿摇摇头抿了薄唇:“所以孝彦不能连累霍哥。”
傍晚陈作孚旅长坐在监牢地上一堆烂草里。
牢门外脚步声响子卿出现在他眼前。
这个十年前还是倚在他怀里调皮捣蛋的小子如今都是英姿挺拔的东北军少帅。
子卿高沿军帽压得很低一双熠熠有神的眼睛注视着他那眼里却满溢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