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临近宵禁时间,一辆由两匹踏雪红梅拉着的金顶红围马车从江城西城门缓缓驶出。入了官道,马车一路疾行,向着通州的方向驶去。
马车里,昏黄的烛光映照下,女人淑艳的脸上染了几许疲惫,她慵懒地斜倚着车壁,发髻上簪着的金步摇随着马车的颠簸上下晃动。
女人的对面的男人穿着水湖蓝的直缀,头顶玉冠,墨黑的长发从鬓角两边垂落,一块鬼脸面具挡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张紧抿的薄唇和棱角分明的下巴。
「你就这么放心将桑金玉留在江城?说不定现在锦衣卫已经盯上他了。」离夫人疲累地打了个哈气,撩起眼皮看着对面的山鬼。
「昨晚锦衣卫便从府衙提走了桑金玉,如今人怕是已经上了会京都的船。」山鬼抬手撩开车帘,从这里望去,正好能看到远处渐渐变得模糊的江城。
「那你还不担心?万一他口松,禁不住锦衣卫的刑讯逼供怎么办?」离夫人揉了揉眉心,颇有些怨怼地说。
山鬼松开捏着车帘的手,回头从小几上端起茶杯:「他不会说的。」
「司密处的手段你是没领教过。」离夫人蹙眉,这是她第一次见山鬼,以前只是通过北哨所的细作传递消息,原以为直隶于公孙丞相的山鬼是个如何三头六臂的人物,如今看来,倒也没什么稀奇。
山鬼垂眸抿了口茶,许久才道:「如果想活着,桑金玉自然不会轻易出口,他是个聪明人,而从聪明人最容易犯的错误便是自以为是。」
「就算桑金玉以为捏住了我的命脉,逼着我不得不去救他。但他能一时不出口,焉能一世不出口?司密处可不是吃干饭的。」离夫人抬手夺过他手里的杯盏,「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山鬼看了眼被重重墩在小几上的杯盏,拢了拢袖摆,朝车外喊道:「停车。」
离夫人一怔:「你要做什么?」
「今日便送你到此处。」山鬼撩起衣摆下了马车。
离夫人脸色微白,连忙撩开车帘向下看:「你不随我去?」
山鬼嗤笑道:「江城之事未了,我自然不能离去。」
「可是……」离夫人欲言又止,山鬼道,「接下来的一切按计划行事即可,桑金玉那边你自不必担忧,我另有打算。」
「你有什么打算?」离夫人蹙眉,山鬼抬手拢了拢被夜风吹散的发,许久才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其它的无须多问。」
离夫人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朝着江城的方向走去,心里无端生出一丝寒凉,但很快,这一丝寒凉便被车夫的吆喝声打断。
马车继续朝着仿佛没有尽头的官道驶去,最终将江城抛在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押解桑金玉的船只在靠近永-州巷的时候出了披露。
原本被关在船仓里的桑金玉突然暴毙。
随船归京的锦衣卫里有精通医术的百户,经过诊断,人是中毒而亡,但中的什么毒,人又是被如何下毒的,这位百户却没有丝毫线索。
「百户,现在怎么办?」负责看守的锦衣卫小心翼翼看着负责这次押解任务的百户,这么重要的证人突然暴毙,不止是他要被问责,便是百户亦不能幸免。
百户蹙眉看着船舱里躺着的桑金玉尸体,良久才道:「回京,同时给江城去信,就说桑金玉死了。」
锦衣卫愣了下,随后快步跑出狭窄的船仓。
浓郁的海腥味混合着血腥在船仓里弥漫开来,百户慢悠悠走到桑金玉的尸体前,抬手在他身上摸索一阵。
果然,桑金玉的靴子里,百户找到了一张从请柬上拆下来的薄绢。
他拿起薄绢对着角落里的壁灯,薄绢上若隐若现
地浮出几行小字。
「四海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