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对着门内喊道:「刑律俭,我就是顺手替人送封信,看不看随你。」说完,她将信笺从门缝塞-进门内,「那我走了啊!」
门内安静许久,萧鱼默默数了十个数,一阵轮椅碾压青石板发出的吱嘎声从门内传来。
紧闭的房门从里面一点点打开,阳光一下子冲进去,萧鱼被晃了一下眼,只觉得一团昏黄中一道身影朝自己走来,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药香。
刑律俭就那么立身在她面前,俊美冷清的眉眼间带着浅淡得仿佛山间明月般的笑,让她有那么一瞬的怔愣。
那一瞬间萧鱼想到一个词,翩翩公子世无双,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刑律俭吧!
「怎么不想当瘸子了?」她淡淡地乜了一眼他苍白月白长跑下的笔直双腿,以及他脚边掉落的信笺。
刑律俭俯身捡起地上的信笺,当着她的面撕成两半:「已经没必要了。」
萧鱼不知道他是说没必要看信了,还是说没必要继续装瘸子了。
将碎成数片的信笺收进袖兜,刑律俭径自从她身边走过。
萧鱼回头:「你去哪儿?」
「去收网。」
萧鱼怔愣一瞬,连忙追了上去:「去何处收网,收的又是谁的网?」
刑律俭抖了抖袖摆,将双手拢进袖兜:「自然是收司密处的网。」
萧鱼蹙眉,这才注意到站起来的刑律俭竟然比她高出一个头,垂眸看她时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她无端端是生出一丝不悦。
为了显得更有气势,不具备他那该死的压迫感拿捏住,她疾走两步拦住他的去路:「你找到山鬼了?」
刑律俭抬手拎着她的衣领将她移到一旁:「是不是山鬼还未可知,但鱼儿总归是上钩了。」
————
似乎是还不习惯长时间走路,不过走了半个时辰,萧鱼便发现刑律俭右脚跛脚得更严重了,双肩随着他急促的步伐一点点颠簸着,仿佛在用极大的忍耐力才能控制住不倾倒一般。
她微微蹙眉,想要让他慢点走,但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只快步走到他身边递出随身的帕子。
看着突然递到面前的绣帕,刑律俭微微一怔,垂眸看她。
许久,久到萧鱼自己都忍不住暗骂自己多事时,刑律俭终于伸手接过帕子,轻轻按压额角渗出的冷汗。
右膝专心的刺痛让他渐渐失了耐心,越是痛,越是急切地想要结束这漫长的路程,就像一个长久浸在水里的人突然上了岸,便再也不想回去一样。
「谢谢!」他将帕子收进袖兜,侧头看着远处的清明坊。
萧鱼偷偷瞄了一眼他宽大的袖兜,突然恶趣味地想,他这袖兜里莫不是装了乾坤袋,里面什么都有,亦什么都往里放?
没注意到她戏谑的眼神,刑律俭看向远处清明坊的眼神渐渐冷冽下来。
「你在看什么?」萧鱼狐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远处的长街上人流涌动,其中还有几个熟面孔,恰是衙门里的几个衙役,原来他们竟然都在这里置产?
恰好这时,几个熟悉的衙役正好也认出了他们,为首的薛捕头热情地朝他们打招呼:「萧院首,刑公子!晨安。」
萧鱼看了眼他手里提着的蒸糕,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惊讶道:「是你呀!」竟然正是那日在大牢里给她送饭的年轻狱卒。
年轻狱卒微微一怔,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她:「萧院首。」
萧鱼一笑:「原来你们认识!」
年轻狱卒怔愣一瞬,抬手摸了下头,腼腆道:「薛捕头是我义父!」<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