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E”
“你还没睡?”段一。
“我上夜班。”
“什么班”
“话务员,你还好吗?”林双。
“我回乡下种田了。”
“大E,你一定要争气,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吃苦。”
这话什么意思!段一领会不到。
“你的电话号码是什么”
一串数字发了过来。
段一激动地摁下每一个数字,几声嘟嘟如此熟悉。
电话通了,却是良久的沉默。
彼此让时长数字寂静地变动,不受震动的电流,所承载的信息量巨大。
“喂”
如此熟悉,却加了韵味的甜美嗓音,震颤着段一脆弱的神经。
“一定有人拨骚扰电话,”段一说。“就为了听一声你富含激素的声音。”
“为什么,什么都被你说中了。”对方的声音没有丝毫被恭维的愉悦。
总有几通电话,能够占据漫漫长夜,变成通宵达旦的耳语。
“为什么,什么都被你说中了。”林双说。“真遇到了骚扰电话。”
“真遇到了?”段一真不希望她会遇到。
“我进了通讯公司已经有一段时间。上个月,有人打电话报故障,我守的是报故障专线,本来报故障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做了记录,问题转入检修部门之后,就没有我们的事。”林双说。
“那人就迷上了你的声音?”段一问,觉得自己已完全迷上了她的声音。
“不是那回事,上门检修都会有时间上的流程,从报故障到检修,相隔三两天是常事。”林双说。“他第二天就又拨通电话。”
“我就说他迷恋上了你的声音。”段一说,但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问检修人员为什么还没见来,我说先生请你耐心等待,相关问题已经转入检修部门,届时会有人跟你联系的。他立刻就很生气地说,这么说就没有你的事了?”林双说。
“这男人心理有问题,电话挂掉就好。”
“他心理是有问题。”林双说。“我说先生请你耐心等待,相关问题已经转入检修部门。他几乎咆哮起来,说这就没有你的事了?你把你的工号报给我,看我不收拾你。”
“你应该挂掉电话的。”
“大E,你知道吗?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你的好,我当时完全懵了,心里挺难受,报故障专线不是私人电话,不能随便挂掉。”林双说。“但我还是挂掉了。”
“做得好。”
“但是从此之后他不停地拨投诉电话。”
“可以不必理他,这种心理变态的人要理起来,就多了。”段一说。
“但是单位规定,有顾客投诉是要扣工资的。”林双说。“而且投诉特别多的时候,单位领导也要出面处理的。”
“好奇葩的单位。”段一说。“不问原因吗?”
“是的,不管什么原因都要做处理。”
“听得我都想打骚扰电话。”
“你不是这种人。”
确实,段一不是这种人,他想抽那人一顿。
“我想抽那家伙一顿。”
“他不够你抽的,”林双说。“他是个熊包。”
“后来呢?”
“为了息事宁人,领导要我跟他赔礼道歉。”
“我叉叉的”段一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爆粗口。
“领导协调,跟我一起去,让我请他吃餐饭当是赔礼道歉。”林双说。
“那家伙赚了。”
“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但是他赖上了我。”
“又一个死缠烂打的男人。”段一内心咯噔了一下,某种怪异的感觉很不好受。“他没有强行把你怎么样吧?”
“那倒没有,他没有那个胆,但是我妈喜欢他,他隔三差五往我家里送东西,所制造的存在感使我心里害怕。”林双说。
很糟糕,某人擅长搞定岳母娘。
“我妈一个人住,身体和心理状态都不是很好,我不好违背她的意愿,她逼我跟他出去约会。”
“哦——”段一心有点冷。
“我跟他出去过一次,一起去吃饭,他说是因为她的老婆跟他离婚了,而且孩子也带走了,才心情不好,才拨的投诉电话。”林双说。“我才懒得理他,我总是心不在焉的,他却一本正经地说小姐,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是很不礼貌的。”
“被老婆抛弃的老男人哦。”段一说。“对方心理明显失衡,他企图从你身上找回平衡!”
“是的,他心理不平衡。”林双说。
“这种男人心底根本不存在爱情,所失去的仅仅是动物世界概念上的配偶,懦弱心理无法承受这样的失去,你则是他绝望之际狂乱抓取到的一根稻草。”段一说。“你不要理他,你千万不要因为有所怜悯,而便宜了他。”
“我好抵触这种男人,可是我妈偏偏喜欢他,他跟我妈说我们很配。”林双说。
“他多大?”
“大我十岁。”
“一个离婚的老男人,而且还有了小孩,和你这样的绝色美女,配在哪里?”段一问。
“那不是,”林双说。“那不是因为我妈怕我嫁不出去——”
“叉叉的”段一有生以来,第二波脏话脱口而出。“懒得理他!”
“我不想理他。”林双说。“你不看我,这么晚还呆在单位,怕回去又看见他赖在那。”<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