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是粉葛、大蒜和猪肉。
“那好,来年我们就全部种养这几样。”段一说。
“你真是读书读傻了,这么贱卖的东西,你也敢种养。”父亲生气地说。
翻地的时候,段一只快速翻松浅浅的表皮层,一旁的父亲生气地说“没见过这么偷工减料的懒虫,看你怎么有得吃。”
段一将母猪下的十几头小猪全部留下。父亲生气地喊,看不把这个家吃穷去。
村里人都说读书多了真的傻得可怕。
次年,市场奇缺的大蒜变成了“蒜你狠”,粉葛和猪肉也不例外。
“我们一年赚了过往十年的收成!”父亲点着手中的钞票说。“我们今年加大种养量。”
“不,是我赚的。”段一说。“今年要换别的,你等着看明年的田野,会全是粉葛和大蒜吧,还有满栏的猪。中国农民只有一年期的追涨思维,这情况就算做成全民告示,也改变不了千年恒久不变的一年期规律,今年可以放心改种最贱卖的芋头。”
村民纷纷过来取经,问为什么他种养的东西都大赚特赚。段一没有说出一年期规律,因为他知道这么简单的一个规律,也不是他们的脑袋可以理解的,他没有蔑视老百姓伟大智慧的意思。
“你们可以跟着我种养。”段一说。
“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十叔婆说。
段一弄了个农场,专门追低养殖,在网上发布直销信息。
段一也投出了每晚坚持写的书,却屡屡如同石沉大海。
做个农场主也不错啊,段一打算日子就这么过。
野镇上的“大哥”却没有打算让段一这么过。
段一被约到野镇上的青龙山庄。
青龙山庄规划得独具匠心,效果绮丽的喷泉,造型独特的假山,古朴的旋转水车,曲折的园路,边线随意的人工湖,层叠多样的仿古青砖瓦面建筑。
花圃边上,一少妇和一小男孩在摘花。少妇的穿着简约随意,短发齐肩。段一觉得花圃内不知名的粉色花朵,赏心悦目,禁不住多看了几眼,也禁不住多看了几眼少妇丰腴有致的背影。
少妇回头,那眼眸,不惧怕对视的黑亮瞳仁,将段一迅速拉回十四岁的初中时代。
那时候,在人头涌动的大礼堂,段一的视线在追寻她的迷人脑袋,她不经意回头,触及他灼热眼神的十四岁女孩,并没有退缩,那意味深长的几秒对视,占据了他中学时代的所有幻想。
“肖绫!”
“段一!”
“你认得我?”
“野镇的奇才谁不认得,你没和我说过话,但是你的眼睛看起来让人心动。”肖绫自然的微笑和声音,魅力不减当年。
“我暗恋过你。”
“我知道,”肖绫意味深长。“等下到后山叙叙旧。”
段一不敢想象,噗通乱跳的心与十四岁那年如出一辙。
段一被人带到主建筑内,四十多岁的庄主很客气。
“我叫黄弟,野镇上没有谁不认识我。”
“皇帝!”段一问。“真名吗?”
“如假包换。”黄弟平静地说。
“今天想聊点什么?”
“老弟,跟你直说吧,听说你在村上弄了个农场,挺赚钱。”黄弟说。
“没错。”
“听说你刚从外面回来,不懂野镇的规矩。”
“嗯?有什么规矩?”
“野镇的规矩就是,赚钱的生意必须由黄弟来做。”
“皇帝就是厉害。”段一说。“为什么呢?”
“因为这青龙山庄是青龙帮的一个小度假屋。”
“青龙帮是什么?”
“青龙帮就是随时可以让你凭空消失的一个帮派。”黄弟开始不耐烦。
“那么,”段一说。“你们打算怎么做?”
“二八分成。”黄弟说。“或者你退出,我们来做。”
“那么我想请问青龙帮还涉及什么赚钱的生意?”段一问。
“这个嘛,工程土方,当地原材料,还有娱乐业。”黄弟笑笑说。“我们专挑技术含量低的工,赚钱又稳又快。”
“因为你们是不怕死的小混混?”
“不,”黄弟说。“因为我们是不会死的——小混混那是街头斗殴的概念。”
“我练过散打。”
“真的吗?”黄弟上下打量段一一番。
“真的。”段一说。“所以今天的规则要改变。”<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