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4月16日,是周日。
郁庭川出差归来,这一天,他推掉所有应酬,安心在家陪着小妻子。
上午九十点钟,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用过早餐,宋倾城就拿上书包去露天阳台。
郁庭川把手机调成振动搁在书房,陪着妻子坐在二楼的藤椅上,长腿交叠,身上是休闲裤和衬衣开衫,宋倾城单手托腮做习题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报纸,不时端起杯子品一口茶。
偶尔,宋倾城会抬头看过去。
察觉到她的注视,郁庭川抬眼对上她的视线,微笑道:“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宋倾城说着,继续低头做题。
用水笔写下方程式的同时,她的嘴边不禁扬起笑容。
不同于此处温馨,另一处却是别样的情形。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进香颂园,女人坐在车后排,看着外面绿茵浓重的路边树景,心情有些复杂,二十年前,她带着两岁的女儿离开南城,这里没有香颂园,如今确实是物是人非。
今天早上,她让苏延开车去陆家以前的住宅。
那里已经成了老城区。
从前住在那的人家大多搬走,不少房子都转租他人,她下车询问良久,这才在一个开五金店的老板那里得知,陆家的生意做大后,十年前就搬去香颂园。
对方说完,狐疑的看着她:“你是陆锡山的……”
“他是我的朋友。”她微笑,话说得客气:“我很多年前移居国外,这趟难得回来,所以想见一见老朋友。”
老板瞧她的姿态端庄,一看就是有钱人,也就实话实说:“年前的时候,陆锡山开车撞死人,还肇事逃逸,电视报纸都上了,不过他后来投案自首,被判了两年有期,这会儿应该在牢里。”
“他们以前住这里,出事的时候,老邻居们还讨论过,哎,现在做生意不容易,陆家的公司这些年都在亏损,远没有表面风光。”
闻言,她怔愣,显然没料到这样的结果。
老板又说:“你去香颂园瞧瞧,不出意外,他老婆还住在那里。”
“好。”回过神,她莞尔。
离开的时候不忘道谢。
轿车行驶在小区的林荫下,她看着一排排公寓楼,脑海里还想着老板那些话,她在国外这些年,有意无意不去探听国内的消息,儿子身体不好分去她大部分精力,还有个原因,不愿意再跟过去发生任何纠缠。
上一回,她往余饶的家里打电话,还是在七八年前。
接电话的是她母亲。
母亲在电话里的声音平淡,不等她开口,先说:“过几天,料理完你爸爸的七七,我就打算带着孩子去南城生活,你以后不用再打电话来了。”
她握着手机,大脑里一片空白,良久才反应过来,听到自己问了句:“爸爸怎么了?”
“你爸爸上个月没了。”母亲的情绪平静,只是叹气一声:“人年纪大了,生老病死很正常,谁都有这一天。”
她怔怔道:“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母亲没有责骂她,只是说:“你既然去了国外,告诉你也赶不回来,就当是给你省两张机票钱,孩子我会照顾好,不用你再费心。”
不等她再说话,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母亲跟孩子在陆家这里,其实是她自己的猜测。
回国前,她不止一次往余饶的家里打电话,每回只听到提醒停机的女声,不知道老家其他亲戚的联系方式,又想到母亲说过,在孩子完成学业前,不打算再回余饶。
她再婚的前几年,知道陆锡山偶尔还去余饶探望孩子。
母亲带着孩子来南城,特别是在父亲过世后,不排除是陆锡山的建议。
这样想着,宋莞慢慢的呼出一口气。
没多久,轿车停在一栋别墅前。
苏延挂档熄火,扭头说:“师母,就是这里。”
宋莞‘嗯’了一声,然后推开车门下去,细高跟鞋踩在地上,随后,整个人站在了轿车旁,她带着副香槟金色的墨镜,白色的九分裤,浅色的碎花雪纺衫,米色的长丝巾在风里轻轻曳动。
她扎着低松的马尾,阳光映着深咖的发色,优雅大方,年龄上看不出已经四十出头。
苏延也下了车,隔着车身问:“师母,要我去问问么?”
“不用。”宋莞柔声开口。
说着她转头,眼睛透过墨镜看向苏延:“你在车上等我,我问到事情就出来。”
话落,径直走去陆家的大门前,伸手按了门铃。
过去许久,有人来开门。
看出对方是保姆,宋莞依旧很客气:“你好,请问这是不是陆锡山的家?”
梁阿姨瞧见来的是个漂亮女人,先是愣了一愣,不认识对方:“你找我们先生有事?”
“我刚回国,听说他出了点事,所以过来他家里看看。”
宋莞往别墅投去一眼,随后又看着保姆说:“他的太太葛娟在么,我今天过来,其实还有些旧事想询问。”
梁阿姨见对方进退有度,不像什么恶人,于是侧身让路,一边说:“那先进来吧,太太还在楼上睡觉,这些日子公司事多,她都没睡过安稳觉。”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自从先生出事,家里已经很久没来客人。”
走进别墅,宋莞的脚步有片刻放缓。
看着屋子里的陈设,不免想起自己在陆家的那段日子。
算不上开心,更像是她不愿去回忆的污点。
在客厅沙发坐下的时候,宋莞把视线投向电视机旁的相框上,除了陆锡山跟葛娟,还有个长相标致的女孩,看着有十**岁。
葛娟有个女儿,宋莞是知道的。
只不过,宋莞对这个女孩的记忆还停留在多年以前。
看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孩,很自然的,想到自己生下的那个女儿,算起来,应该已经二十三岁。
当年,她把孩子从慕家送回余饶,因为父母不喜慕席南,她心里多少堵着一口气,在国内的那几年,不曾再回余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