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不疼愣了一瞬,回神后连忙卸了木闩将门拉开,掩门时不忘警觉地向门外左右探查,以确保无人尾随。
“尚帮主不必看了,没有‘尾巴’跟着。”落汀转头看向不疼道。
“啊……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况且也是,也是习惯。”不疼回话回得磕绊,神色也很是拘谨。这令我觉得十分奇怪,他与落汀之间定是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我想,也许同商家与尹家的渊源有关。
“姑娘此时应在丁府的宴席上,怎么来了这里?”小白开口问道。我闻言后便将目光转到了落汀身上,刚才忙着打量不疼,并未发觉她一身孤芳阁女使的打扮。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她定是从宴席上溜出来的。
“若非借了赴宴之名,我哪里能轻易登门呢?打扰几位用膳了,还望见谅。”落汀答得圆滑,应是在顾忌堂内的其他人。
屋内的众人顿时会意,即刻端了碗盘汤盆出了正堂。不疼瞧了落汀一眼后,便也随着他们走向凉棚。我有一瞬犹豫,不知是走是留,小白虽对落汀说过他并未打算瞒我,但最终做决定的应是落汀。
“便请姑娘到房中一叙罢。”小白抬手引落汀向屋内走去。
“我去烹一壶茶来。”我语毕正要转身,却被落汀叫住了。
“不必了,我不好久留,事情说完就要回去的。”
刚刚坐定,落汀便简明来意道:“我此次登门,是想将上次没能说尽的话交代清楚。”
我听后有些糊涂。上次?有沈玄丘那次?还是孤芳阁初见那次?若指的是初见那次,我已透过石云的双眼看到了一切,并不觉得他们有甚么未完的话头。若指的是他们三人那次的月下对饮,即便是再敬重沈玄丘的为人,他们也不会将攸关身家性命的事情吐露只字片语。
“姑娘请讲。”小白却是一脸从容,我顿时觉得他还有甚么事情未曾告诉我。
落汀并未开口,反而掌心向上将手探向了小白,而她的眼光则落在了小白的发髻处。她这是要让小白对她用洞悉镜!
“这样快些。”落汀苦笑道。
“好。”
小白抬手将玉簪取下,我见此便顺势将桌上的茶杯向他推了推。抬头看见对面的落汀正定定地瞧我,想是我刚才的所为太过行云流水,她顿时明白我已知晓洞悉镜的事了。只不过,她并不清楚我究竟是如何知晓的。我转头看了眼小白,见他轻轻点了点头,我便再看向落汀。
“我们随行的家仆中,有一人是君家的暗桩。小……白先生早早起了疑心,待那人自孤芳阁窥探归来后,对他用了洞悉镜。”我顿了顿,又道,“那人现在被关在地窖中,白先生不愿打草惊蛇,便让不疼找了身量相近的影帮兄弟扮成了他。”
“所以,那日……?”落汀有些许诧异,转头问小白。
“正是。”
“他倒真是无孔不入、无处不在。”落汀语音轻蔑,应是在说当今圣上罢。商家被灭门,尹家被追杀,孟莫两家被监视,算算也有五六个年头了,甚至更久。君家这样穷追不舍,若说没有甚么巨大利益驱使,没人会信罢。
“会有些许刺痛,姑娘见谅。”小白持簪对落汀道。
“如此小伤,不足挂齿。”此话虽是大气,可由落汀说出来,总觉得有一股化不开的悲凉。她在我心中,就像一株长在山巅的寒梅,美的引人登高细赏流连难忘,而她,在无数赞誉中却是一副冷然开放、静等消亡的模样。她一定经历了许多。
对付石云时,小白故意提到洞悉镜,引得石云脑中回想窥探来的记忆,便在此时划伤他,取血观“镜”。这洞悉镜虽不能任意而为,可稍微套套话,一个人心中的秘密便会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人眼前罢?
“这倒真是个窥探他人心中隐秘的宝贝。”看着小白刺破落汀的手指,我喃喃道。
抬眼却见落汀面有异色,可小白此时正低头看着茶杯,自然未曾注意到。还来不及叫他,玉簪便已沾水,水雾瞬时腾起。
一面铜镜映入眼帘,镜中是落汀神情端肃的脸庞,却是约莫十六七岁时的模样。那时的她脸颊更加丰盈,即便是严肃的面容,眼神依旧温柔和煦,不同于今时今日的冷冽疏离。有一瞬竟以为这就是殒生镜,却又即刻否定了这个念头――四件神器,虽挂了“镜”的名字,怕是没有一个真的以镜为形罢。若是将这几件神器以人形容,那么作为“镜”的意义,应是在它们的魂魄中,而非皮囊。
“婷儿?”一声轻唤,五分犹疑,五分试探。铜镜中隐隐映出了一个男子的身影,面容很是模糊瞧不大清,声音倒是有些熟悉,却不记得在哪里听过。
听闻此声后,镜中的落汀面上陡现悲色,随即我便眼前一黑――落汀将眼睛闭上了。
“你来作甚么?”落汀怨道。
“……”却未闻回响。
“坊间传闻中归乡的薛举人,就是你罢?”落汀又问。
“我此次归乡……有一半因由……是为了寻你。”男子声音恳切,落汀听后蓦然睁眼,面上的悲哀却更深了。
而于我,“薛举人”三字一出口,我便心下一动,薛还洲?!原来那日他死死盯着落汀,是因为他们曾是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