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对苏培盛说:“你们跪安吧,这有福晋就行了!”
亦蕊一楞,见奴才们都退出屋去。她向胤禛一福,低眉道:“贝勒爷请!”
胤禛双臂舒展,任亦蕊解去腰带,卸下外袍。
亦蕊默不出声,双手轻快地动作着。男人结实的躯体裸露在清冷的空气中,亦蕊脸上浮起红晕,她退后两步,说:“请贝勒爷浸浴!”
“一起吧!”胤禛狭着眼,醉人的声音徘徊在屋内。他低下头,啄着那小巧似白玉的耳垂,如火般的热量笼罩着亦蕊全身。亦蕊的身体慢慢放软,灵魂失控地飘到半空。
忽然,一阵轻轻地敲门声,赵明不识时务的声音传来:“福晋,奴才有急事求见!”
胤禛提声道:“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埋首,继续享受软玉温香。怀中的人儿挣扎地推开他,红扑扑地双颊还泛着浓浓的****,眼里却闪着理智的光芒,亦蕊说:“贝勒爷,请容妾身去看看,万一是宫中大事,耽误了不好。”不等胤禛允可,亦蕊快步走到了屏风后。只听她说:“苏培盛,去服侍贝勒爷沐浴吧!”
亦蕊深吸一口气,清凉的夜风驱逐着脸上的热度,她随赵明快步向后院走去,原来,翊乔的妹妹来了。亦蕊曾千叮万嘱,一旦找到翊乔家人,定要立刻通知她。赵明若知道因此破坏了胤禛的“好事”,怕又要好生纠结一阵了。
桂花树下,站着一个身穿粗布衣的女孩,拎着青布包袱。赵明催促她,说:“还不快见过福晋!”
那女孩也不知如何行礼,双膝跪倒,向亦蕊磕起头来。
亦蕊忙唤人扶她起来,轻轻拨开她额前的乱发,虽面黄肌瘦、尘土满面,但五官端正,隐隐有些翊乔的影子。凝秋叹道:“怪清秀的孩子,可惜了。”
亦蕊温言笑道:“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可曾读过书吗?”
那女孩吞吞吐吐地说:“村里人都唤我招弟,今年十三。”根本不提读书的事。
亦蕊说:“家里还有什么人?”
招弟说:“只有娘亲和弟弟。”
聊了几句下来,便知招弟是个害羞寡言的性子。亦蕊与凝秋耐着性子问了半天,方弄清楚了情况。翊乔家乡在闽南陈家村,家中女儿太多,适逢饥荒,忍痛将翊乔卖给一个歌舞班,现家中只剩下个瘸腿的老娘和独苗弟弟。招弟在县衙做粗使丫头,补贴家用。胤禛派去的人拿着翊乔的卖身契,找到县衙。由于“翊乔”是个艺名,几经买卖,家中也搬了几次,一时难以找到。说来也巧,招弟看到了寻人画像,觉得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询问后得知姐姐丧命于京城。老母悲恸,弟弟也假惺惺地抹了几滴眼泪,家人商量后,由招弟上京,主要是她在县衙学会说官话,否则一口闽南白话如何与亦蕊交流?
亦蕊让人带招弟下去,好好休息,并吩咐赵明立刻着手安排水陆法事。一连串事情处理完毕,已过三更时分。凝秋提醒道:“福晋,该休息了!”
亦蕊心里抽动一下,她不想回福熙楼,是害怕面对胤禛的热情吗?
凝秋说:“福晋,该面对的都得面对,逃不掉的。”
亦蕊痴痴地望着宫灯里跳动的火苗,叹气道:“走吧!”
福熙楼,人去楼空
空洞的房间里,窗门大开,满溢着桂花香气。
亦蕊的害怕变成失落,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凝秋劝道:“福晋,服下紫桂丸早些睡吧!想必贝勒爷也是体恤您的身体。”
亦蕊近来心疝似乎越来越严重,余大夫私下说过,疝病无法根治,让亦蕊保持情绪稳定,莫激动,勿生郁结。亦蕊不让人将病情通报给胤禛,自己也强打精神,按余大夫交待的,万事皆空,但做起来真的很难。
次日,梳整一新的招弟被带到亦蕊面前,她一身浅碧勾花的缎裙,浅黛粉妆,如朵小小的牵牛花,简单而美丽。
亦蕊笑道:“真是人靠衣装啊!”
凝秋也夸道:“可不是,年轻就是好看。”
招弟显然不适应这身衣服,忸怩着说:“还是换回昨天衣服吧!这衣服坏了,奴婢赔不起。”显然已有人教了她简单规矩。
亦蕊说:“你若喜欢,多做几身也无妨。这水陆法事要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结束后,可有什么打算?”
招弟说:“自然是回老家去。”
亦蕊笑道:“你可愿留在府中?反正回乡也是去县衙里做活,每月给你一两银子工钱可好?”
招弟向亦蕊投去感激的目光,喜道:“好好!”要知在县衙月钱不过一钱银子,还常被夫人打骂。
亦蕊看到那眼神,身体一震,对翊乔的愧疚在心中慢慢融解,她说:“招弟,既然你要留在我身边,我给你改个名,淳静,好不好?”
招弟,哦,不是淳静,她也不懂字怎么写,但听过去就知道是好的,连连磕头道:“谢福晋主子!”<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