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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刚过早饭,便陆陆续续有人来到和盛记。
和盛记门前支个牌子,上写到:王重先生于今日起在本酒楼说书:《封神演义》,前七天免费,欢迎各位捧场。
大厅内,摆了十几张八仙桌,却不显得拥挤,正前方临时搭了一个略微高起的台子,台子上摆放一张棕红色大条案,条案上摆放着三件道具,分别是:纸扇、醒木和手帕。
厅内有人注意到桌案上放着的三件东西,好奇他们的用途。
关于醒木有十五种说法:道家用它称为“感应器”,佛家用它称为“慈悲木”,儒家用它称为“忠怒笔”,皇帝用它称为“龙胆”,娘娘用它称为“凤翥”,宰相用它称为“运筹”,元帅用它称为“虎威”,知县用它称为“惊堂”,当铺用它称为“唤出”,点心铺用它称为“茯苓”,中药铺用它称为“审慎”,医生用它称为“慎沉”,州官用它称为“镇静”,塾师用它称为“醒悟”,大鼓、评书艺人用它称为“醒木”,戏曲艺人用它称为“如意”。
一块醒木说法如此之多,不是没有来由的。正像歌诀所说:“一块醒木上下分,上至君王下至臣,君王一块辖文武,文武一块管黎民,圣人一块管儒教,天师一块惊鬼神,僧家一块劝佛法,道家一块劝玄门,一块落在江湖手,流路八方劝世人。”
周掌柜早早便起了,吃过早饭,招呼着伙计刘麦张罗。
他虽然想到人会不少,但绝没料到距开始还有小半个时辰,准备的桌椅便不够了。
急忙叫女儿临时去雇几个人过来帮忙,又让二丫到后厨帮忙烧水、洗杯子。
原本酒楼生意不好时,只留了一个手脚俐落、机灵的伙计便足够了,其他伙计都被辞退,酒楼无法养得起过多的人。
如今猛然来如此多的客人,着实有些手忙脚乱。
周掌柜亲自动手,忙前忙后,一边叫伙计从楼上搬些椅子、长条凳放到大厅两侧,好让来晚的客人有个座位,一边亲自给客人送上免费的大碗茶。虽说大碗茶不值几个钱,但在等待之余,有免费的茶喝,同旁边的好友,乃至陌生人胡侃几句,吹吹牛,也很是有趣。
那些自持身份的老爷们自是不会喝这劣质茶叶,他们招呼伙计,叫壶上好的香茶,边喝边等待开始。
周掌柜邀请的几位相交甚密的老伙计也早早的过来捧场,自从和盛记生意下滑后,他们也暗自为此着急,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此次好朋友有了新举动,而且初看还不错,自然打心底为他高兴。
周掌柜给几位好朋友专门留了最好的位置,上了壶碧秋茶,刚同几位寒暄了几句,便不得不告罪离开。几位好友也知道他忙,并不在意,几人喝着茶聊起了各自的生意。
眼看时辰就快到了,大厅里坐得满满当当,周掌柜刚要松口气,却见刘麦过来低声说了几句,周掌柜脸色变得顿时难看起来。
周掌柜来到酒楼口,脸上换了副笑容,只见悅宾楼掌柜田彦乐呵呵站在门外。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和盛记与悅宾楼又几乎是脸对脸,两家表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也多有龃龉,自从和盛记每况愈下之后,悅宾楼却节节走高,田彦私下更是对和盛记冷嘲热讽,周掌柜更是看着悅宾楼碍眼。本来没请姓田的,哪知他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周掌柜紧走几步,拱手笑道:“田兄,告罪告罪,累您在外面久等,实是小弟的不是,今天人太多,小店人手又不够……”
田掌柜抱拳道:“兄弟我不请自来,还望老哥不要见怪啊!”
“怎么会!您能抽空来坐坐,小店是蓬荜生辉啊!”周掌柜嘴上客气着,心中暗骂,你最好死都不要来!
“周兄,听说您收下个说书的,看来这买卖不错啊!”
“哪里哪里,这小打小闹可比不上您悅宾楼的买卖红火!再说了,这说书的哪儿比得了小凤仙啊!”周掌柜嘴上客气着,却又有些摸不清姓田的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哪知田彦转口道:“也是,头七天免费,怪不得人多,这七天一过就不知道有没有人喽!”
周掌柜闻此,一股怒气冲上顶梁门,“你……。。”
此时田掌柜身后走过三人,一人身材高大,满脸横肉,身后还跟着一个三角眼和一个干巴瘦,正是黄四三人。
“唉呀,这里人可不少啊!”黄四阴阳怪气道。
“黄四,我的酒楼不欢迎你!”周掌柜怒道。
“怎么,周兄这大喜的日子还把客人往外撵不成!”田彦说着一拉黄四的胳膊,不顾旁边脸色难看的周掌柜,就往大厅里走,“四爷,可好久没瞅见您了,今儿高兴,兄弟我请客!”
周掌柜见几人绕过自己,径自进了大厅,心中大怒,只是今天无论对自己还是王重都是个重要的日子,不便当众发作,只得把怒火往下压了压,暗暗向灵神祈祷今天一切顺利。<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