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何妈妈您道方才这些是我说的?不是,是那婆子与媚儿说的,您也知道媚儿好打听,她说给我听,却是她自己又去打听来的。”
何妈妈笑盈盈的道:“那就好了,既是她有意,咱们就成全她吧!一会儿我就去跟姑娘说。”
圆儿摇头。“姑娘不在。”
“不在?”何妈妈大惊,姑娘出门她怎么不知道?“去那了?”
“去外院,说是佟军师上门考功课来了。”圆儿想到姑娘方才知道佟军师来了,那脸色之精彩,便忍不住偷笑。
何妈妈思忖了下,想说丫鬟的婚事,却不好越过慕越,还是让七姑娘自去与大奶奶说罢,心里也安了下来,一旦确定婚事,媚儿就不好留在姑娘身边备嫁,她是外头买来的,家里长辈不知在何处,何妈妈犯了难,尤其这两日,夫人在老夫人那儿吃挂落,致澜院的丫鬟、嬷嬷们都被派出来四处乱窜,就是想逮人出出气。
“你跟媚儿说一声,最好外头的事儿,她都别动,就安生的待在院子里吧!”
圆儿也知这两天的事,严氏派出那些人,满园子揪人小辫子,偏生大奶奶管束甚严,只让她们逮到两个婆子当差时吃酒赌钱,夫人满心得意的领了人去寻大奶奶的晦气,没想到那两个人是夫人的人,回去后,夫人狠狠的发落了逮人的丫鬟和嬷嬷。
她郑重的点头应诺,待她去了,雀儿为何妈妈倒了杯清心消暑茶,坐在何妈妈身边小杌子道:“妈妈可问过姑娘,平儿姐姐和媚儿姐姐都许人出门子,要提那个丫鬟上来补缺?咱们要早做打算,不然夫人那儿只怕要塞人过来了。”
何妈妈想了下,却道:“有老夫人在呢!”
雀儿想想也是,又拉着何妈妈说起蓝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来。“那几个姐姐真的没话说,做事利落长的又好,那通身的气派,唉!”上次蓝老夫人来时,雀儿还小,现在她长大了,又陪着姑娘上过顾嬷嬷的课,再见蓝老夫人身边侍候的丫鬟,便不免自惭形秽起来。
“你有你的好,跟她们比什么?我问你,姑娘可曾嫌你半分?”
“没有。”圆儿老实的摇头。“只是自己觉得及不上她们,总觉得她们看人的时候,冷冷的淡淡的。”
何妈妈点头。“你倒机灵,让你看出来了?”
其实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打京里出来的,瞧不上她们这边关乡野的丫鬟,也是自然,谁让人家住在天子脚下呢?可若是因此,连带着对主子也这般瞧不上,那就讨厌了。
何妈妈经雀儿这番话提醒了,待慕越终于被佟军师放回来,她亲自去侍候七姑娘洗漱,坐在浴桶里的慕越,被热水蒸腾的热气,熏得小脸绯红,懒懒的趴在浴桶边上,心不在焉的回答何妈妈的问题。
“有啊!她们几个瞧人的眼光是让人不怎么舒服,不过跟她们计较这做什么?又不是我的丫鬟,她们瞧不起我就瞧不起吧!又不靠她们过活,人家只是心里瞧不上,又没说什么不恭敬的话,犯不着跟她们生气。”慕越脑袋昏昏,佟军师方才问她一个问题,她思来想去,才小心翼翼的做答,谁知先生贼溜,竟然笑笑不告诉她,到底是应对了还是答错了,就这么把她晾着,真是……太可恶了!
何妈妈也知是这个理,却无法容忍有人对姑娘不敬。
慕越睁开眼睛,迷蒙的眼对着何妈妈浅浅一笑。“妈妈不用气也不用恼,且想想,她们是瞧我不起,还是着恼着其他的事儿!”
何妈妈蓦然想到老夫人一来,就找她去说话,说是七姑娘与十二皇子已经换了庚帖。她睃姑娘一眼,心神电转间,却赫然明白过来,她们既是老夫人贴身的,理当知道此事吧!
慕越心里其实也有个底,若真是无意让她嫁东方朔,一开始,父亲就不会允他留下来,还玩什么改换身份的把戏,为的就是要亲自盯着他,深怕他身子真的不好,还顺道考较人品,可是自己真的想再嫁他一次吗?
泡在热水里,慕越昏沉沉的想,这世的阿朔,其实比较像去封地时的阿朔,没有初识时那般气急败坏,也没有冷待她,这世的阿朔温柔体贴的,让她总有种错觉,他似乎是在弥补着什么似的那般讨她欢心,她初到这个世界时,他命人不断送来的点心、小玩意儿,那些小东西便罢,那些点心,他是怎么知道,她的那些习惯的?她不认为出事前的自己,会与他说这些事情,还有那年除夕送来的簪子。
何妈妈怕她泡太久,喊她起来,见她胸前微微隆起,低声的问道:“您这儿可会痛?”
“会。”慕越虽是重经历一次,但成长的痛还是让她觉得难受,撒娇的赖着何妈妈,孩子气的耍着无赖,何妈妈好气又好笑的哄着她穿衣,更加积极的炖补汤给她喝,慕越穿着雪白中衣,捧着小磁盅喝何妈妈让人炖了四个时辰的鸡汤时,忽地想到,厨头给她的汤方。
喝完鸡汤,她连忙去军装里将汤方翻出来,何妈妈接过手看了一下,“明儿我拿去给罗大夫瞧瞧去。”
慕越点头,正要招平儿进来帮她着装,何妈妈便将媚儿的事跟她说,又问她打算提那个丫鬟上来。
“不急,有老夫人在呢!说不得,她会把她身边的丫鬟拨给我。”<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