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家人急忙上前帮忙,严丰田招呼家人们把少一只胳膊的黑衣人抬进了严家大院儿,又回头对另外几个家人说道:“快找草席把这两具尸体收起来,先抬到大门外的台阶上,在大门洞里挂两盏灯笼,看着两具尸体,不要让野狗拖走。”
几个家人应声找草席去了,青松跟在严丰田身后直接来到了前院的一间客房,那个黑衣人已经被抬到了土炕上,有几个人开始帮他上药、包扎少了一只胳膊的伤口,只见那个黑衣人一下子疼醒了过来,惨叫着试图从土炕上坐起来,但接着又昏迷了过去。
三更天时,黑衣人又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一直守在旁边的严丰田和青松急忙上前看着他。黑衣人知道自己被救了,眼里流露出了感激之情,严丰田看他清醒过来,忙问道:“壮士,你从哪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黑衣人看了看他和青松,又看了看守在屋子里的两个家人,欲言又止,严丰田连忙对两个家人说道:“你们两个回去睡觉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可以了。”两个家人答应着出了屋子。
可两个家人刚出屋子就大喊大叫起来:“啊!诈尸了!快来人啊!”
严丰田和青松一听,前后都一个箭步冲出了屋子,看到站在前院儿里的那两个家人正抬手指着大门洞,严丰田和青松都向大门洞看去,只见大门洞里挂着的两盏灯笼忽明忽暗,虚掩着的大门被“吱吱呀呀”推开了,门外被草席卷着的那两具无头尸体竟然站在了大门口,又一蹦一跳地进了门洞,两盏灯笼突然全熄灭了,还不等几个人反应过来,又都点着了,灯笼里的火光呼呼啦啦,忽明忽暗,两具无头的尸体在这忽明忽暗当中蹦进了大院儿。
睡在门房里的几个家人被喊叫声惊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糊糊打开门房的门子,有两个家人从门房里直接走了出来,正好站在了两具无头尸体旁边。只见那两具无头尸体抬起双手就把两个家人抱住了,一股黑血从两具无头尸体的脖腔里喷了出来,眼看着被抱住的两个家人变成了两个血人,两个人惨叫着、挣脱着,但那两具无头尸体好像是越抱越紧,两个家人根本无法挣脱。
严丰田和青松见此情形,飞步向前冲了过去,可还没冲到大门洞,那两盏灯笼突然又都熄灭了,门洞里变得一片漆黑,但那两个家人的惨叫声却并没停止。严丰田和青松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冲进了门洞,于是门洞里乱作了一团。
混乱当中,只见两道电光从青松和严丰田刚才冲出的那间客房的屋顶直射进门洞,刹那之间,门洞里变得刺眼的光亮,青松看到自己和严丰田都死死抱住了那两具无头尸体,而那两个家人还在继续挣脱着。光亮瞬间又消失了,门洞里又陷入死一般寂静。
过了一会儿,挂在门洞里的两盏灯笼忽然又亮了,青松和严丰田这才看清楚,两具无头尸体已经躺倒在地,青松、严丰田和两个家人一样,浑身沾满了污血,两个家人浑身抖动着像筛糠一般,门房里的另一个家人也哆里哆嗦的从里面冲了出来。几个人都不说话,盯着那两具躺倒在地的无头尸体,好像他们随时都可能再次站起来一样,门洞的地上也洒满了污血。
又过了有一袋烟的功夫,严丰田见两具尸体不再动了,吩咐几个家人把尸体抬到门外,马上把大门关上。而青松却回头看着刚才发出电光的客房屋顶,此时屋顶上静悄悄的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异常,但是青松感觉刚才这两道电光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情景,但一时又很难想起。
当几个家人把大门关上,开始用水冲刷地上的污血时,严丰田和青松快步向那间客房走去。还没走到客房门口,两个人就发现客房里的情况不对,刚才冲出来时,客房还是灯火通明,现在却是漆黑一片,客房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全部熄灭了。
青松和严丰田马上警觉了起来,快步跑到客房门外,竖起耳朵听着客房里的动静。整个客房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响动,严丰田壮着胆子踏了进去,轻轻问了一声:“壮士,你没事吧?”
客房里没有人应答,严丰田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青松轻轻站在了他的身后。见无人应答,严丰田取出火石,把靠近门口的一盏灯点上了,青松借着灯光首先向土炕上看去,他吃惊地看到土炕上是空的,那个断臂黑衣人不见了。
严丰田也发现黑衣人不见了,急忙冲到土炕前,炕上、炕下仔细看了一遍,回头吃惊地看着青松,两个人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肯定是中了什么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这时,严丰田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弯腰把手伸进了土炕的炕洞里,接着从里面掏出了一双落满灰尘的绣花鞋,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弯腰把绣花鞋放了回去。
青松默默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严丰田又从客房里冲了出去,招呼还在门房里的几个家人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几个家人很快分头跑开了。于是严家再一次热闹了起来,大院儿里到处是灯火通明,所有的家人分成几拨,在严家大院儿里四处寻找那个少了一只胳膊的黑衣人,一直折腾到四更天也没找到那个黑衣人的踪迹。
五更天时,一直守在客房里的严丰田对青松说:“看来是该来的终于来了,逃是逃不掉了,盖也是盖不住了。”
青松听得莫名其妙,不知严丰田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从怀里掏出那两块金牌,轻轻递给严丰田,说了一句:“应该是皇宫里的人。”
严丰田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接过金牌,表情凝重地轻轻点了点头,青松明白严丰田肯定知道是朝廷里的人盯上严家庄了,但为什么会这样?青松就不知道了。
天刚放亮,严丰田喊来了四个家人,吩咐他们赶快出门把大门外那两具无头尸体找地方埋掉,四个家人答应着转身找来工具,让门房里的家人把大门打开了,严丰田和青松紧跟在他们身后来到大门外,可刚一出门,一群人再一次吃惊不已。
昨天夜里被抬到大门外台阶上的那两具无头黑衣尸体不见了,台阶上只剩下了两张卷尸体用的草席和斑斑血迹。
几个家人慌忙跑到大街上和大槐树下,寻找着那两具尸体,但是整条大街上和大槐树洞里什么也没有,两具尸体也失踪了。
严丰田站到那棵大槐树底下,仔细看着昨天夜里顺着大槐树枝干流淌下来的血迹,他惊讶的发现大槐树干上的血迹好像被什么舔过了,不祥、恐惧、无助同时涌上了他的心头。
天亮后,赵继业家门前停了一辆马车,接着十几个包裹装上了马车,赵家的女眷们又上了马车,最后是赵传福很不情愿地坐到了马车上,他从站在地上的赵继业手中接过马鞭,轻轻挥动了一下,马车动了起来。
赵继业跟着马车走了几步,对马车上的女人们喊了一句:“你们放心,吉人自有天相,等我把地里的麦子收了就去找你们。”说完就站在那里,不停地向马车上的人们挥着手。赵家那只大黄狗跟着马车跑了几步,又折回头摇着尾巴站到了赵继业身后,朝着远去的马车“汪汪”叫着。
赵传福没有回头,眼睛始终盯着严家大门口,似乎在期盼着这时会有什么人出来看到自己。但是他失望了,严家大门天亮后就关了上来,整个严家庄大街小巷空无一人,没有人看到他们一家老小只留下了赵继业,其他人就这样离开了严家庄。<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