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想到这里,对三儿子顿时又有些不满起来。你说你当文官也就罢了,怎么还跟安王扯上了?
“老三你那代州,竟然还跟安王有联系?”老太爷有些不高兴。
如今皇帝年事已高,虽然身子骨看起来还硬朗,可谁知道哪一天就能不行了,皇子们私底下争斗的格局已经渐渐成型,一旦掺和进去,就再也脱身不得了。
他李长青当年能从一个没落军户子弟爬到如今的位置,靠的就是一个忠心,无论何时,他都是一个坚定的皇帝党,如今皇子们的争斗还未到激化的程,此刻他是绝对不能表现出倾向的,也绝对不能让儿子拖了后腿。
李叔勤点了点头道:“倒不是儿子去巴结安王,只是代州乃北方唯一的互市,安王曾经来过几回,儿子同安王也只是认识,并未深交。”
“但是你对他观感不错?”李长青道。
李叔勤还未答话,就听大老爷李伯忠道:“三弟可是看走了眼,安王哪里有惠王好?”
惠王是皇帝的三儿子,年龄同安王差不太多,只是他不曾从过军,反而从小喜文,文章做的花团锦簇,在文人中颇能吃得开,据说为人平和谦逊,倒是比安王名声更响亮一些。
李叔勤闻言一怔,倒是李长青突然眼神一厉,盯着大儿子道:“你说什么?”
李伯忠一时有些不自在道:“父亲,儿子是说惠王,他的名声比安王大多了,又礼贤下士,对文武都是一视同仁,这不是比安王好么?”
当年太祖皇帝马上得天下,可是治天下就不止需要武功,还需要文治,虽然如今的大宋并没有重文轻武贬低武官的地位,但是文官多半都瞧不起武官的粗鲁不文倒是真的。
这就是为何文武官员不是一路的原因,道不同不相为谋。
再者,武官得爵相对容易,而勋贵人家又多出武官,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圈子,成为一个集团,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倒是成了文人的眼中钉。
因而这样看,惠王这位在士人中也有相当地位的皇子能够做到一视同仁,确实是不容易。
李长青冷冷哼了一声,呵斥道:“你活了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惠王比安王好?你光看见了他的表面谦逊,可知道他背地里又是怎么看武人的?”
“你也别得意,我没说安王就比惠王好,”李长青看见李叔勤低下了头,又哼了一声冲着小儿子数落道:“安王本身是没什么错,当今皇后没有儿子,论嫡都挨不上,论长,却是安王最大,但是他想要那把椅子,还差得远呢。”
李叔勤讪讪笑了一下,才小声辩解道:“儿子只是看安王对百姓还不错,才……”
老太爷眼睛一瞪:“安王这个人或许不错,可是他的世子却实在是不成!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别去搀和!”
见李叔勤连忙点头应下,才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兄弟几个,个个都有自己的主意,别的我不管,但是这事儿上,都给我把皮绷紧了!老三在外头我没法盯着你,但是老大和老二,你们都记好了,往后少去跟那些人吃酒说浑话!”
见三个儿子都老老实实听训,李长青才正色道:“皇子争储是常事,想来当年皇上也走过这一遭,如今迟迟不立太子,就是想看看皇子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如今还不能看的分明,你们若是一头进去了,可就要害了一家人!”
“另外,咱们家的姑娘年纪都不小了,回去跟你们媳妇都说说,赶紧定了人家去。”李长青说着,突然话题却是拐到孙女们的婚事上去了。
三个儿子虽然嘴里应着,却是俱都露出不解之色,李长青犹豫了一下,才道:“你们别忘了,如今世子们也都到了娶亲的年龄,拖不得!”
挥手撵走了大儿子和二儿子,李长青单独留下了李叔勤,半晌才道:“老三啊,你舍得姑娘嫁到皇家去当媳妇吗?”
李叔勤心中一紧,这是什么意思?是个王爷家的世子看中了代璇?
父亲方才说过了安王世子是不成的,而惠王世子却是个色中恶鬼,这两个都不会是女儿的良人,至于醇王世子,听说倒是个好的,可惜已经定了世子妃,女儿那是万万不能屈居于人下的!
“父亲,诸王世子好似都不是好的人选……”李叔勤疼女儿,怎么舍得把姑娘往火坑里推,便是皇家又能如何?一天三顿饭晚上一张床,该享受的富贵也就那样,反而还要承担各种各样的压力和风险。
更何况,便是女儿当了世子妃,那后院里头也还有名正言顺的侧妃和侍妾,后宅女人争斗的手段那样厉害,女儿哪里能吃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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