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般的时候都很公平,一个人有了美貌,往往智力就要差了一点,所谓胸大无脑者,是也。同样也有一些女子,天资聪颖,才学过人,却偏偏相貌平平,甚至有些丑陋。
当然,这是一般的情况。天偶尔一疏忽,也会把这个原则抛在一边,造就出那么几个兼具无美貌和聪颖天资的珍品。
李瑛恰恰就是其中的一个。
当初李牧救曾对两位儿子说过:瑛儿之才,远在尔等之,吃亏生为女子,否则纵横诸侯,出将入相乃平常事儿。
李瑛自己也是自视甚高。当初待字阁中之时,边观代北三郡的青年才俊,李瑛还真都不放在眼里。
要不是当初太子丹那篇抄袭的洛神赋,既彰显了自己的才学无双,又借机向李瑛示爱,能不能打动李瑛的春心,抱得美人归还真是一个问题。
自从远嫁到燕,成为武阳夫人,李瑛甚受宠爱,两人感情甚佳没错,可是生活在一块越久,李瑛反倒觉得越来越看不清太子丹了。
倒不是感情有什么疏远。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直觉告诉他,太子丹对于自己的喜爱和信任却是发自内心,绝对没有虚假在里面。
看不明白的,是太子丹的脑子里,到底都有些什么。
当初在雁门,太子丹不但抄了一篇赋,还曾经咏过一首诗。都是字字珠玑,妙不可言的极佳之作。
有这样的功底,太子丹平日里偶尔之间总还要有些歌咏之作才对呀。
偏偏李瑛再也没见到过一句。
这让李瑛很是奇怪。
悄悄的,李瑛也曾经央求过太子,让太子再亮本事。
可太子丹却是支支吾吾的坚决不肯,甚至大义凛然的推辞道:“如今诸侯争雄,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威震天下,为一世之雄,掉章摘句之事,小道儿!”
有时候,李瑛偶尔也恨恨的想到,不会当初是尉缭这厮给太子丹捉刀的?
但据李瑛了解,这尉缭醉心兵法整军权谋之道,文学一事并非其所长。
李瑛对此一直是大惑不解。
更不解的,是太子丹懂得似乎很多,但又是什么都不甚精。
别的不说,单是嫁过来之后,眼看着太子丹就鼓捣出来了马镫、面粉、面条、水车之类的物事,无一不是皆具其妙,更别说还有先前的那个什么椅子、石磨之类。
好像对于奇巧制作,太子丹格外的聪颖。
当然这个聪颖,也只是在他能想的到,能让别人做的出,单要看太子丹平日举动,凭李瑛的观察,说什么也算不手巧,甚至还有点笨拙才是。
即便是政事,李瑛也发现,太子丹的大略和方向,绝对是凌驾于众人之,往往想别人之不能像,言别人之不能言,可真要单独处理某件政事,倒未必有多么清楚。
似乎太子丹也知道自己所短,道是敢于放权于人。
说到放权用人,李瑛发现,这太子丹对于看人还真和别人不一样。想范增、尉缭、郦生兄弟,刘邦、曹参等人,这都是他专程请来的,或可说什么天帝授梦所知,可张良一个小小弱冠少年,怎么会未见之时,他就已经断定这是一个大才呢?难道天帝授梦是真的?
说实在,李瑛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可不大相信。
可不相信,又说不通什么道理。
反正太子丹和别人不一样,很多的想法和别人都不一样。
包括对于后宫诸人,他的态度也是不同。
作为太子,在后宫之中,从来都是笑呵呵的,很是亲热,似乎太子丹从没有摆出过那种高高在的架子。倒是有一种长兄对小妹的那种宠爱的样子。
对自己如此,对平刚夫人也是如此,就是对那些女侍,也很少有声色俱厉的时候。
对于女色,说太子丹心,偏偏宫中女侍,太子丹倒甚少沾惹。
不是没有,而是不怎么放在心,就像东胡贵族送的那两个女侍,回来之后,也就是自己和平刚夫人不很方便,前一段时间陪侍的多些,看这些日子,反不如自己和平刚夫人受宠幸的多。
要说太子丹不重身份,可视自己和平刚夫人比之别人大为不同,可要说太子丹看重身份,偏偏待自己和平刚夫人却没什么差别。
当然,细小的区别是有的,在李瑛看来,对赢玉,太子丹是爱护多些,而对于自己,则是爱敬多些。
对于赢玉的秉性,李瑛印象也很好:出身大家,自幼受父母宠爱,娇憨之中,带有一份爽利大气,心地也很良善,并不多事,一心看顾儿子,惦记着太子,至于政事,倒从不留心。
也正是为此,李瑛对赢玉母子也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