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臣彼此争论,最后太子丹一言而决:与秦断不可和。
既然太子心意已定,诸臣也就各自闭口不言,太子丹吩咐行人寺卿,先行照会诸侯使臣,道是太子远归,今日将一一相见。
众卿下去,太子丹独独留下范增、剧平和张耳等朝中三公重臣。
大方向是定了,但还要走好每一步,才能达到最后的结果。
秦也好,赵也罢,对于燕国来讲,都是诸侯中关系最重的两国之一,这一次乃是有可能事关燕国日后兴衰的关键,太子丹不能不慎重,故而留下三人共议商议。
对于赵国,可谓是剧平的大仇,乃父剧辛就是死在赵国手里。
当然,作为大臣,剧平知道轻重,明白太子盟赵抗秦乃是眼光远大之举,故而对于太子丹的行动,一贯都是极为支持,否则,太子丹也不可能在大举改组朝堂的时候将他推到三公之一的国尉之位。
但公心是公心,可要是能在利国的基础阴一下赵国,剧平还是很乐意。
既然太子要和秦国保持敌对,那也决不能让赵国轻轻松松的躲在一边看热闹。剧平道:“太子,我燕与秦对敌,则使秦国无力东下,赵国获利最重。”
“昔日赵国遇秦之攻,我燕大力相助,而今秦攻燕,赵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当请赵出兵击秦,以助我燕。”
剧平的提议,甚合太子丹之意,太子丹当即道:“国尉说的是,赵自当出兵相助。”
“不过赵兵疲民困,只怕让其出兵不易,司空马乃是精明之人,恐不好诱之。”
剧平冷笑道:“太子,赵国借我大燕之力,已经屡脱大难之境,单是诱之以利,只怕赵国胃口日増。司空马虽然精明,也逃不过一个理字,臣愿说之。”
太子丹嘿嘿一笑,道:“国尉,诱之未必就不利于我。”
“春平侯执掌国政,虽然这次将秦军击败,但毕竟损兵折将,丢城失地,其心中不甘乃是一定的,如今秦大军在北,后方困窘。莫如许之以党之地。”
“有城池丁口可得,则春平侯必喜,赵军大出,纵然胜秦,只怕损失也重,不过得几个城池,看着风光,却是得不偿失。”
“秦在燕赵都吃了苦头,自不会只顾和燕纠缠,如此也可分秦之势。”
见太子是以后利诱赵,剧平倒也无所谓,当即答应了。几个人又议了和各国的使臣会谈的细则,这才各自散去。
剧平归府之后,当即派府中长史,去请赵国使臣司空马。
司空马游历诸侯,为吕不韦所重,后为赵国之相,乃是诸侯名人,比起姚贾的名气,可不知大了多少,自从到燕国之后,和燕国下大臣多有往来。
不过还真没见过剧平。
赵国杀了人家的老父,虽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可毕竟有仇,司空马可不会主动去触剧平的霉头。
太子归来,行人寺卿已经打了招呼,司空马正打点精神准备和太子丹相会,没想到国尉剧平主动相约。
意外归意外,剧平乃是燕国国尉,既然相约,司空马没有不去的道理。
不但要去,还要备下厚礼。司空马点检了些金玉精美之物,乘了车马,直接奔剧平的府邸。
国尉府内早已准备的好了,将司空马迎到里面,剧平就在廊下相侯,两人相见,互相致礼,剧平将司空马请进大堂。
剧平虽是主人,却一直淡淡的,客气中略带些疏远,司空马知道原因,也不说破,只是奉礼物,请剧平赏收。
看着从人捧着的那些金玉之物,剧平微微一笑:“贵使有心了,只是无功不受禄,在下岂敢妄取。”
司空马甚是恭敬,行礼道:“国尉乃燕之重臣,敝国一向仰慕,些许之物,不过聊表寸心而已。”
“况燕赵为盟,贵在一心,区区之物,国尉偏辞而不受,反倒令敝国惶恐。恐得罪于大国贵臣。”
剧平暗道这司空马果然善言,不收其礼好像倒是有偌大的不是,当即也不矫情,谢了赵王和司空马,令府中奴仆收了礼物,随后传了酒菜,就在堂招待司空马。
剧平问道:“贵使说的甚是,秦燕为盟,贵在一心,如今秦大军伐我,不知赵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