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军险队勇士眼看就要冲上城头,却被城上猛然间冒出来的数百赵军丁壮,用滚石檑木从云梯上砸了下来,秦军勇士虽然悍不畏死,屡退屡上,但毕竟同伴们伤亡惨重,已经没了初到的锐气。几十架云梯,被城上泼了火油,噼里啪啦的烧着,变成了根本没法用的火梯。王贲自料无法一鼓破城。遂约束兵马,缓缓后撤四里,安营扎寨。
第二日,王翦大军人马滚滚而来。问及昨日战况,得知昨日伤亡竟有六百之众,王翦一皱眉,小小一个安阳,伤亡六百居然都没上了城头,对王贲的轻敌和大意很是恼火,训斥了一顿,给王贲留了三万兵马围攻安阳,责令五日之内,必须拿下安阳。自己则带领秦军主力六万,直接杀奔邺城。
邺城守赵葱早得到斥候传报,知道秦将王翦,统十万大军在邺城之地横冲直撞,除安阳和本城之外,其余各城,数日内均告失守。赵葱早已将战报和军情,飞报邯郸和大将军庞煖面前。
赵葱看着城外黑云一般汹涌而来的秦军人马,长叹一口气,秦军实力远在邺城之上,一座孤城,不知能守多长的时间。
翌日,秦军分为东西两部,开始强攻邺城!
一时间,赵国四境战火燃起,邯郸朝野大震。
十一月初一,中山郡赵军大营内,大将军庞煖将燕使张耳请了过来。
两人相见已毕,张耳扫一眼庞煖面前几上堆得高高的竹简,关切问道:“大将军,目前军情如何?”
庞煖微微一笑道:“秦军杨端和率数万之众,进逼河济之间,已经被庆舍率军挡住,王翦父子统兵十万,进攻邺地,五日之间狂扫六城,只是在安阳小挫,二十四日,秦军已拔安阳,我军固守邺城五日之后,残军万余,已经在赵葱率领之下,撤回漳水长城之后,王翦大军八万,已经进到了漳水一线。”
“我已令将军傅抵率两万精锐,大张旗鼓,号称十万,疾驰回援漳水一线,加上征发当地守军,漳水一线,可有七万余众,后有邯郸为援。王翦纵然强悍,前有大河长城,我已交代傅抵,凭险严防死守,我军料也无碍。东南方向不过是两军相持罢了“
“上党方面,桓齮率上党、河东诸郡大军十万余众,向北进犯,我襄垣、涅、沁三城守军,寡不敌众,只能凭城固守。”
“只是敌军甚众,如无大军支援,敌军分兵围攻之下,三城失守,也是意料中事。”
张耳听庞煖先说东南战局,并只派两万大军回援邯郸,认定东南无大碍,然后才提及上党,就已经知道庞煖的心思,已经动在上党秦军的头上。
此举正好切合太子之意,张耳心中大喜,但面上丝毫不显,当即道:“秦军果然狡诈无信!”
“幸亏大将军和太子明察秋毫,洞烛其奸,秦军这次只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大将军想必是有所安排,不知张某是否有可用之处?”
庞煖笑呵呵的道:“先生高义!老夫请先生来,正是有事要请先生相助!”
张耳一拱手,朗声说道:“大将军尽管吩咐!”
庞煖拱手回礼,笑道:“吩咐不敢。”
“先生知道,如今贵我两军,共做一局,诱秦军入套,两军数十万遥遥对峙。如今秦军已然大举,我自当相机痛击之。”
“我欲大兵西上,非尽数征用中山诸军不可,只是贵国太子统兵十余万虎视在北,先生也清楚,燕赵之间素来不睦,只怕诸军将帅心有疑虑,军心不稳呀!”
张耳闻弦歌而知雅意,哈哈大笑道:“区区小事尔,何足为大将军之虑。我自回去,除了留兵三万驻扎方城之外,其余大军尽数回撤百里就是!”
“不但如此,我家太子还要助粮两万石,到大将军开拔之日一并奉上!”
庞煖满面是笑,对张耳深施一礼,道:“先生真乃爽快之人,老夫得与先生相识,真乃人生快事!”
张耳赶紧客气,恭维了庞煖两句,这才告辞,当时就收拾行李,带了宾客从人,在庞煖所派甲士的护送下,连夜赶奔方城。
庞煖待张耳一走,当即召见众将布置军事。
当初赵军齐聚中山,各营大军合计二十万有余,前期陆续调拨上党、邯郸。目前尚有十三万之众。
庞煖命令将军苏言、傅亮带兵五万,明日携带随军粮草,随自己先行出发,经井陉直奔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