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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颂师叔,您怎么来了。”罂漓漓的眉宇间,挂上了几分讥诮之sè,她故作四盼一番,然后讶然道:“怎么只有您一人啊?其他几位师叔呢?我以为四位师叔都有兴趣来参加我的继任仪式的。”
她的身后乌苏那袍袖下的手,微微地抖了抖,在那一刻看向她的眼神中,微微有些无奈--这丫头的嘴,真是越来越刻薄了。
“不会有任何继任仪式。”清颂长老并没有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哼一声,说出的话儿完全在罂漓漓的意料之中。
“师叔,这事儿如今您说了可不算。”她浅笑着,声音不大,却又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心中却是在揣测,怎么会,只来清颂师叔一人?就算清尘师叔和清阳师叔都不是他的同伙,那位一直看自己不惯的清风师叔又如何会缺席?
除非只有清颂师叔一人先解开了封印?可若是这样的话,其他几位师叔又如何了呢?想起那位慈眉善目的清尘师叔,罂漓漓的心中微微有些替他担忧,但是她也知道,此时并不是想那些的时候,此时她要考虑的,却是如何对付这位清颂师叔,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清颂师叔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和她预料的无差。
而清颂长老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她凭恃着什么,他凌厉的目光扫了她一眼之后,随即调转到乌苏身上。
虽然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他那凌厉的眼神竟是让乌苏没来由地有些心虚,乌苏是孤儿,从记事起,就被四位长老师叔收养,与其说是弟子,不如说是他们的养子一般,他们将他养大,教他巫术,甚至最后将整个刹墨都交托给他,将他扶上刹墨族大长老的位置,这份恩情,的确是他乌苏永生永世都偿还不尽的。
这么多年了,虽然他已经做了刹墨这么多年的大长老,但是在那四位长老师叔面前,乌苏一直恭敬地将自己摆在晚辈的位置,就算之前他们那般对待瑶姬,他也未曾拂逆过他们,此时这般与自己的师叔对峙,心中自然是非常地不自在。
好在清颂长老似乎压根就没怎么将他放在眼里,他不动声sè地落在罂漓漓身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哼一声:“这五百年,你倒是长进了不少!”
“都在鬼门关晃悠过一次的人了,若还是没半点长进,又怎么好意思回刹墨来。”她依旧是不着边际地说着一些惹人厌的话,乌苏微微一怔,他看得出清颂师叔的面sè在一点一点暗沉下去,却是不知道小师妹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她似乎是在故意惹恼清颂师叔,可是,这样孩子气的举动,对他们有何好处?除了能撩拨师叔的怒火,加速与师叔的决裂
等等,决裂?她是铁了心要跟师叔们决裂?乌苏忽然间明白了,她这样做,是在断了自己的退路,她知道自己心中还有几分奢望,奢望她和师叔们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坐下来好好谈谈,所以,她这么急着和师叔们划清界限,却是为了逼自己的心里早rì做决断。
她早就料到他会犹豫,会彷徨,所以才使出这般的苦肉计吧?
因为她清楚,若是师叔们再次对她动起手来,自己绝对不会再袖手旁观,如今就算违逆师叔,他也会护着她,他有这个能力,他乌苏已早非当rì那个没用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香消玉损在自己面前的无用少年
她的机心,他明白,可是,奇怪的是,并不怎么讨厌。
她这么做,是希望自己和她牢牢绑在一块儿么?
这个念头竟然让乌苏的心中有种没来由的欣喜,这种被她需要的心理满足感,让他很是受用。他忽然想起昨rì看到的那场不怎么好看的闹剧,他是什么人,他乌苏好歹也是做了刹墨五百年当家人,若是这点戏码都看不穿,还怎么混?他如何看不出她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演戏,故意在自己面前和莫奕撇清关系,可是,他聪明地保持着缄默,她这么做,无非是想拉拢自己,让自己与她绑在一条船上,说明在她的心中,至少比起莫奕来,她是更需要他的。
这就足矣。
他不介意她利用他,这会让他更真切地感觉到,她需要自己。
这是在五百年前,他从未在她身上感受到的。
其实,谁也不知道,五百年前,他咬着牙关瞧着师叔们对她下狠手的时候,其实拳头都攥到发白,他心中的理智和情感在激烈地博弈,其实只要她当时对他说一句话,也许就是一句话,或者呼唤他的名字,叫一声师兄,他也许就会让那刹墨的一切都见鬼去,拼上自己一条命也会去救她,可是,她不曾,从头到尾,她都不曾开口,她宁愿一死,也不曾开口对他求助,有时候他总会忍不住想,自己在她心中,是否就和路人甲没什么区别呢?都是外人。
就在乌苏还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这厢清颂长老已经被罂漓漓一番恶意抢白气得面sè古怪,顶上七曜如意冠阵阵虚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