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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今天开始做魔王 乔林知 更新时间 2019-09-28

 虽然活了这么久,却完全不晓得有这样的世界。

精疲力尽的冯克莱斯特卿浚达用他最后一丝力气硬撑,不让自己倒在后面的床上。

“体验出家的第一天到此结束。在卧室保持沉默的戒律现在解禁,您可以自由谈话了。”

一听完这句话,浚达的嘴巴就像鲤鱼一张一合的。至于他旁边的中年前士兵,则完全精神恍惚。倒霉的他叫做达卡斯克斯。只因为那天碰巧到陛下执政室报告事情,他不幸的日子就此开始。

为了寻找留书出走的有利,他们来到了修道国。这是个出家当和尚的男人们,专心替真王的灵魂与真魔国未来祈福的场所。

其实身为宰相的浚达,每次为了举行仪式跟倾听魔王的声音而数度造访真王庙。因此也常常见到迎接服侍真王灵魂的巫女。但她们全都是女性、而且都留了一头长发,还有眉毛。

然而眼前这名僧侣不仅是个男的,还没有头发、眉毛、睫毛、鼻毛跟耳毛。据说为了尽可能让自己有别于真王,因此必须把全身体毛剃光。虽然浚达得到特别待遇免于剃毛,但硬被他拉来的达卡斯克斯就没那么幸运了,经过完美的体毛处理之后,早已看不见他过去当士兵的英姿。

想不到从血盟城骑马约半天路程的山里,竟然有这么一处男性园地。

“那么今天的活动就到此结束。明天一早还要祈祷日出,请两位好好静心修行哦。”

他在最后说“哦”的时候屈膝,一只脚的脚尖还往后踮一下,这就是他们打招呼的方式。虽然这是土风舞常见的舞步,但是和尚做这种动作实在是不太可爱。

“真、真是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怪的设施。”

“先别提那个了,阁下……我猜带着那名暗杀未遂少女犯的陛下并不在这里……你看这地方,全都是男人耶~”

“可是体验出家要花三天的时间,才进来第一天就说要放弃,就算我是地位崇高的十贵族,也不晓得会遭受到什么样的白眼呢。”

“对了,忘记跟你们讲一件重要的事情。”

方才正准备走出房间的责任指导僧又掉头走回来。他从浚达那夸张的行李袋里依序挑出个人嗜好品。

“在这修道国里是禁止一切娱乐的。即使是晚上,心里也只能想着真王陛下。在你体验出家这段时间,我们将暂时保管一切烦恼之源的物品。酒、信用卡、面膜、这是什么?”

“啊!那、那是!”

冯克莱斯特卿连忙想伸手抢过来,但那绿色山羊皮封面的本子已经落在指导僧的手上。他开始翻阅页面,这下子事情大条了。

“夏日的爱的日记……原来是日记本啊?你放心,我不会那么没道德偷看别人的日……嗯?”

如果他有眉毛的话,想必这时候已经揪在一块了。

“……有时候是教育官、有时候是宰相的我,尽全力做好这些职务。看到这样的我,陛下对我说:“如果没有你,我实在无法统治这个王国。浚达,请你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让我们一起共创历史好吗?”这句话我我感动得泪流不止,禁不住亲吻了陛下的玉足。”

“天哪,阁下——!你写这什么东西啊~”

被害者是那名中年士兵。朗读者继续念下去——

“……我的一切都属于陛下,就算要我牺牲性命也再所不惜……”

“妈呀!别再念了,饶了我吧!”

“干嘛这么痛苦,达卡斯克斯?!”

可能是整个头都光溜溜的关系吧,缺乏表情的责任指导僧轻轻合上绿色的封面,然后说道:

“这本日记我帮你保管到最后一天。可是……”

可是?

看起来快哭出来的浚达跟早已泪流满面的达卡斯克斯,等着对方把话说完而停止不动。

“想不到你会把自己跟魔王陛下的生活点滴用爱情故事的方式记载……基于贫僧服侍的是真王灵魂,实在也不便对这类事情多说什么,不过……”

达卡斯克斯心里正想吐槽他:“既然这样就不要说”,只见修道者露出同情的表情,还说了一句:“真王陛下之前人人平等”。

“……你真的很差劲……”

当时达卡斯克斯确实感受到身边这名美形男的血压上升曲线图已经弯曲到超乎常理。要是他的血管一爆裂,铁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你不过是区区的和尚,怎么会明白我对陛下的爱——!”

冯克莱斯特卿浚达阁下,披头散发地完全失控。

世界上喜欢动物的人还真是形形色色。以前孔拉德的军队有人不惜临阵脱逃跟砂熊私奔,眼前还有人在这种房间用这种方式让动物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

“太好了古蕾塔,这里都是珍奇异兽耶。”

整个房间的墙壁都有突出来的野兽头。大的有鹿、熊、马、河马。小的有兔子、鼬鼠、白鼬、貂。想不到连这种东西都有。

“……这是……小、小型剑龙吧?”

“是食人四脚龙!”

那是我少数了解的知识之一,毕竟恐龙在全世界永远都很爱小孩子欢迎。

刚刚我们从马戏团的帐逢被抓来关的地方,原来是个标本地狱。那些标本的无机玻璃眼珠看起来乱恐怖一把的,感觉好像都没有思绪似的。

而且不管我们怎么撞、怎么踹,这里的门就是动也不动。

“谁?”

房间角落传来纤细的声音,于是我们靠着微弱的灯光走过去。在露出缝隙的木板墙边有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影。其中一人是躺在地上。很明显看得出她身体不适。

“依兹拉?”

棕红色的眼睛直盯着我看。躺在旁边的女孩也微张着眼睛看着我。我觉得她蛮眼熟的,原来是白天见过的那个女孩。代替毛毯盖在她身上的,是刚刚我借给依兹拉穿的羽绒衣。正当我心想:“一直紧靠着我的体温怎么不见了?”,只见古蕾塔跑向她们两人,并用手抚摸依兹拉的脸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被谁打的吗?!”

“倒是大哥哥你怎么会……”

“他叫有利哟!”

我惊讶地凝视类似泡面的后脑。女孩停顿一下之后,又重复了一次我的名字。

“你们是有利跟古蕾塔,对吧?”

“对,没错。”

那份意外的感动让我迟了几秒回答,躺着的女孩发出微弱的呻吟。我走近看她的脸,她的状况相当糟糕。

“妮娜的感冒越来越严重,我倒是没事。只是因为没招揽到客人而稍微挨打。不过这样倒是会妨碍我出门做生意呢。”

总之呢,这里是依兹拉工作的店家的标本保存室。而我发现的假钞跟这里的人有极大的关联。这种逼迫未成年者从事**易,还印制伪钞的暴力色情场所,有如罪大恶极的万丈深渊。

“你身上有带什么药吗?她的高烧从傍晚就一直不退。”

“待在这么冷的地方,病怎么治也治不好的。”

为了只穿一件连身衫衣的依兹拉,结果我不得不再脱掉一件衣服,然后一面把手贴在妮娜的额头上,她的肌肤苍白没有血色,嘴唇也非常干燥,可见体温比想像中的还要高。

“有利能够治好哟。”

“啥?”

喂喂喂!才想说你终于不是只会单字,结果给我讲这什么话。

“你办得到吧,你不是也帮我退烧过?只是握手就能治愈啊!”

“喂喂喂,我哪会那种类似心灵治疗的事。那只对降温有效而已啦。还是得靠吃药、保暖并好好休息……”

但是为时已晚,三名少女已经用闪闪发亮、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算了,就当是安慰她们好了。如果照吉赛拉所说的,或许我有办法将不可能变成可能。我一面回想当时的做法,一面轻轻握着妮娜又瘦又干的手腕。或许我是想藉着跟她说话,把她的气力引出来吧?

“呃……你心里一定要想着自己会痊愈哟。譬如说退烧之后想做什么?因为现在是冬天……对了,打棒球怎么样?”

我心里吐我自己糟说:“你就只想到棒球啊?”

“……等我的病好了……我要努力工作赚钱。”

可能是她有好一阵子没说话的关系,沙哑的声音好像喉咙黏住似的,浅浅的红晕因为体温的热度而变得不鲜明。

“我要接好多客人,这样就能寄钱给家里。”

“这样不行啦,不是还有其他更好的职业?你还是国中生,还是回老家找工作做比较好哟。譬如说当超商店员啦,或是到餐厅当服务生等等。找个适合女生的工作做吧。”

“在苏贝雷拉是找不到那种工作的。”

抱着膝的依兹拉喃喃说道,声音既空虚又冷淡。

“我跟妮娜从小在同一个村子长大的。半年前受雇到开采法石的场所工作,但是有一天那里却不再出产法石。”

“咦……”

那可能是我们这支魔笛探险队大闹洞穴的关系吧。而且有个地点也的确毁在我手上,不过那是在收容所里面,应该跟她们的失业无关吧。

“不、不过现在会下雨了,人民的生活应该有稍微轻松些吧。”

“问题是就算下雨也没有农作物可收成,因为又没有种子。不管青草长得再怎么绿、怎么茂密,牛跟山羊也不能养肥,因为我们没有这些家畜。之前因为漫长的日晒而导致粮食不足,害它们不是死掉就是被吃掉。苏贝雷拉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饮水跟骄傲自满的士兵而已!军队做任何事都不需要付钱……还有之前来村里的男人把我们聚集在一起,然后这么说:“希尔德亚德有工作可做,如果愿意让家里的女儿去工作,就有头期款可拿”。于是村里的大人们经过一番商量……其实我们也不想做这种工作。像成年女性如果跟非公认的对象谈恋爱,也会被判罪……”

“这该不会是……”

听着依兹拉颤抖的话尾,我把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该不会是父母贩卖子女吧?或许他们并不知道工作的内容如何,不过那都是我在苏贝雷拉胡搞一通的后果吗?

可恶!

你们不是说想要雨水?想要水、希望下雨吗?

“……好痛……”

我无意握得很用力,不过病人却痛得想把手挣开。

“对不起,我还是办不到。”

“你本来想做什么工作呢?”

看到大家的视线往自己身上集中,十岁小女生的脸泛起了红潮。她双手夹紧侧腹,站得直挺挺的她摇晃自己小小的身体,还很有节奏性地用脚指尖轻敲地板。

“依兹拉跑得很快,大概想当邮差吧?妮娜想当什么呢?你长大之后想做什么?”

“我啊,我想当老师。”

病人勉强笑了一笑,高烧使她的嘴唇干燥龟裂,还稍微渗出鲜血。

“老师啊~不过当老师不是很辛苦吗?”

“因为我觉得老师很了不起。不仅会写字,还会看书,而且每天都能到学校哟。”

“但是每天必须上学的不是当老师的大人,而是学生吧?”

“可是学生几乎无法去学校,因为大家都必须工作。”

原来苏贝雷拉的人民过着这样的生活啊。

我触碰妮娜的手掌开始慢慢感受到热度。阵阵的疼痛向我袭来,胸闷与倦怠感模糊了我的思考能力。我拼命撑起眼角,不让自己的头往前倾。

“古蕾塔想当什么呢?”

依兹拉不知不觉捂着红肿的脸颊,然后询问年纪比自己小的少女。

“古蕾塔啊……”

当时在船舱感受到的相同疼痛与热度通过我的身体,在延髓一带整个迸裂。之后灼热感与沉重感又若无其事地慢慢退去。这表示妮娜的感冒治好了吗?

“古蕾塔想当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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