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狮子蓝吧!"
"这是我的……朋友给我的东西。以前就听说它有某种守护能力,我今天早上去街上打听过后,发现它原本是一颗魔石,只对有魔力的人会产生效果。不管是运气也好,攻击也好,防御也好,如果能派上一点用处的话就好了。"
"是要给我的?"
"嗯。"
故意咳了一声的教育官插了进来说。
"您在收取礼物时请特别注意。就算陛下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随意收下别人献上的礼物,就表示接受对方的忠诚,我或是肯拉德是没关系,但请不要在不知不觉的情形下随意增加随侍。"
"不知不觉拿了礼物?怎么好像在选举似的?"
我将它挂在胸前,感觉到圆石部分有一点温热。与其说是这个石头的灵力在发热,不如说像是坐上刚有人坐过的马桶的感觉。我用右手拿着昨晚第一次摸到的剑,用左手拿着盾,站在坚硬的灰土地上。
沃尔夫拉姆没有拿盾,他用两手握着剑,像是站在打击区的铃木一朗般紧盯着我。
"那个真的是训练用的吗……"
与其说是剑,不如说像一只活生生的太刀鱼,或是冷冻过的新卷鲑鱼。光是挥舞那种东西的冲击力就足够形成一支场外全垒打了。看得我还没开始决斗腿就软了。
"我,我可能很快就会GiveUp,如果我被打中,又好像有点话要说的时候,就快点帮我丢毛巾吧!"
"GiveUp是什么?丢毛巾又是为什么?"
肯拉德突然用美国人的风格回答:
"OK!有利。"
"准备好了吧,异世界人!"
不要随便乱取名字,没有那种称呼吧!
"我的名字叫涩谷有利,可以的话,你要加个'大人'我也不反对。"
"开什么玩笑!"
两人的比试突然间就开始了。朝我冲过来的沃尔夫拉姆,大刺刺地挥舞着新卷鲑鱼,用力地挥了过来。我在一瞬间反射性地往正下方移动,身体中央则用盾来当着,顿时感受到一股像是被铅球击中的冲击。在外野处有人拼命的大喊:
"陛下!快点避开,身体快避开!被打中正面是很危险的!"
"你不要随意给建议呀,云特,不习惯的人如果手腕受到攻击,只要一刀骨头就可能被打断!虽然这是本能反应,不过陛下的判断是正确的!"
其实我并不是出于肯拉德所以为的理性判断,不过是多年来的习惯罢了。总之就是用身体的正面去抵挡,再怎么样也要让球在前面落下来,绝对不可以漏接。我不过是在尽我捕手的本分罢了。
可是这里不会等我把球传回去,马上又展开了另一波攻击。是一个从上方过来的快速直球。冲击力并没有被盾完全吸收,将我的左腕和肩膀震得发麻。接下来是右侧,然后又是上方的一击。
"怎么啦,难道你不会用剑吗!?你的右手不会动了吗?还是被吓得动弹不得了?"
"少啰嗦!"
冷静点,不要慌呀,涩谷有利。
迎面而来的是沉重的铁制武器。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划出一道又一道银色的流线。冷静、手腕很痛、保持平衡、重心放低、气势还不够、寻找着可以攻击的缝隙、姿势向前倾、有机会转换成攻击、就像剑道喊的面、面、身体、汗水跑进眼睛里、面、面、身体、眼睛感到有些刺痛。
谁说我害怕了?不过剑挥到我眼前时还是会怕……剑从我的上方挥来,我已经……。
你已经可以接到职棒选手的球了。这样的话,你还会怕那些少棒选手吗?
回想起那天的风。
没有可以遮阳的地方。
我已经不怕了。
"你的速度没什么好怕的!"
"你说什么!?"
我大胆地抛出盾牌,顿时让对手失去了平衡。趁这个空档,我两手握住剑柄,像在保护自己似地往前挥舞。
"啊啊,陛下把自己的盾牌给丢了。这场比赛已经不用再看了啦肯拉德,不管是毛巾也好,还是尿布也好,快点丢给陛下吧!"
"还没喔,陛下已经掌握到沃尔夫拉姆的攻击节奏了。正因为对方使用的是根据范本打好基础的攻击方法,所以可以预测下一次攻击的位置。你看,虽然不是很容易,但还是挡到了,而且我根本就没带什么毛巾过来。"
"啊!?"
正如肯拉德所说的,我已经可以掌握到他接下来要攻击哪里。只不过这并非是范本还是基础的问题,而是因为我了解敌手的性格。
他连吃东西的顺序都不曾改变,而且没有一丝脱序的演出。这场决斗也是打从一开始就一直用同样的攻击节奏。这和球速没有缓急之分的投手,终究会被抓到投球点,而被打出安打是同样的道理。
我们两人的刀锋在脸前相接,摩擦出的火花让我咬紧了牙关。握在球棒最底端的小指头,被最后一阵振动震得有点麻痹。
"……如果我是总教练的话,我就对会把你换下投手丘,因为你投球的节奏从头到尾都一模一样,像你这种没有什么技巧的投手……"
沃尔夫拉姆从旁边重新做好攻击的姿势,应该会比其它动作多花数秒钟才对。这时候我同时举起右脚与肩膀,站稳脚步,将剑呈四十五度倾斜。
我身体往后拉,左脚在对手往前踏出一步的同时动了起来,在球棒,不,是刀与刀相接的那瞬间加注拇指的力量,腰部保持固定,但上半身也不因急着出刀而往前倾,继续让身体的轴心维持固定。
"……!"
最后再用力挥击出去!
只听到熟悉的铝棒般锵的一声,我的两手从手腕到关节感觉到一阵激烈的疼痛。接着冲击转为震动,就像在传输摩斯密码一样传到了肋骨,甚至腰骨。
沃尔夫拉姆手上的巨大武器飞了出去,发出了沉重的声音刺进了地面。
"……好耶!"
现在的感觉就像打出再见满贯全垒打,但气势只到二垒方向飞球的距离而已。敌人身上已经没有武器了,如果要在处于劣势的情形下寻找折衷方案的话,那就是提出停战。
"……我已经没力气再比了,你就放过我吧,如果你答应的话,今天我们就算平手……哇!"
我仰头一看,脸色苍白的沃尔夫拉姆的右手摆出仿佛握着篮球的姿势,只有中指微微地外向倾斜,手中还有个桔红色的火球。
"沃尔夫拉姆!"
云特大叫着。
"陛下还没有学到魔法!你不能因为自己输了比赛,就使出自己最在行的炎术呀!"
"我才没有输!"
"我、我不是说算平手也可以吗?"
"没有平手这回事,一定要打到某一方不支倒地为止!"
美丽的脸孔因愤怒而扭曲,这位魔族王子伸出了右手。
云特似乎在大声念着什么咒文,但他们的头上不过出现一些零星的小火花而已。看来他们正在用平凡人的我没办法想象的方法在战斗着。
"古恩达,你为什么要捣乱!?不赶快阻止沃尔夫拉姆的话,陛下就会……"
"在捣乱的人是你吧!现在正是见真章的好机会。如果他是真的魔王,一定不会被沃尔夫拉姆打倒的。"
"但是陛下尚未与魔法要素订下盟约……"
"魔力是--"
打断云特的话的古恩达,离开墙壁面向着他,英俊的脸上还是那个一号表情的臭脸。
"魔力是灵魂的资质,不管有多用功,并不是想学就学得会的。如果他真的是魔王的话,就算没有签订盟约或是学习魔法,所有的魔力要素也会跟随着他,不是吗?应该会拜倒在那高贵的灵魂之下呀。"
那些外野的谈话我就只听到这里为止,因为现在并没有时间细听。我应该是真正的魔王吧,不,就算我真的是魔王,也根本没有自信可以赢得了这场火焰躲避球……。
"隶属于炎的所有要素呀,听从屠杀了创世主的魔族差遣吧!"
先把这一段台词背下来,将来也许会有用吧!但是,现在可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开始跑了起来。逃吧!一定有反击的机会,只能快点逃到这颗火球砸不到的地方,能多跑一步就算一步!
"顺从我心,听从命令!"
我偶然地往前跌了下去。已经变大的火球,掠过我的头部砸到了墙上。头发烧焦的那种令人讨厌的独特味道,刺激着我的嗅觉。
我会没命的!被那种东西打中的话,肯定会没命的!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虽然我已经决定奉陪你们一直到end字样出现为止。可是为什么非得像被人暗算似的,败在这种非科学性火炎之下呢!?
肯拉德拔出自己的剑,将银色的刀刃对着古恩达。
"古恩达,快解除你的魔法障壁!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杀了你,我也要去阻止沃尔夫拉姆!"
"就算杀了我?你看起来很认真嘛,肯拉德!"
"我是认真的!"
沃尔夫拉姆也是认真的。这次不是火球,从他弯曲的中指上面,产生一阵空气乱流。指尖燃起了血红色的火焰,只见这突然间浮现的火焰化为一只狼一般大小的红色巨兽。那巨兽全身上下都是火。
"那是什么东西呀?"
脸上带着冷笑的沃尔夫拉姆,放出了这只面孔狰狞的猛兽。
那到底是什么?这样一来我用相扑取得的胜利又算什么!?如果最后还有这项逆转挑战的话,之前干嘛还要那么辛苦!?
我拼了老命奔跑的距离,那只魔兽只花三步就到了,我只能呆立在那看着它跑过来,全身无法动弹。就算现在想逃跑,也会马上那个被那只四角魔兽追上吧!现在的感觉与其说是害怕,其实更接近"怎么会有这种事",是能张着嘴呆立在原地。
在魔兽以前脚当武器进行攻击的瞬间,我的头马上往下闪。那只魔兽以相当接近的距离越过它的猎物,速度快得根本停不下来,直往后面那道墙壁冲。
糟糕的是那里有个走廊,有个人正小跑步经过。我猛然转过头去,大声的想把危险信息传达给她。我看过她,那个女孩就是昨天帮我拿换洗衣物的人。
"危险!"
"……啊!"
我、肯拉德还有云特,所有人都晚了一步。
燃烧着的魔兽就这样一路冲过去,少女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这么被撞了出去。同时,那只攻击到错误目标的狼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
附近的哨兵慌张的跑过去。我的右胸肋骨某处好像断了似的刺痛。呼吸也变得有点困难,连心跳都变得很沉重。
"这就是你所谓的决斗吗?"
一股热气从不知是从腰部还是腹部的某个体内深处扩散了开来。那股直往神经末梢冲的力量,在我的后脑勺发出了警报声。
"殃及一个无辜的女孩,这就是你们的决斗吗……"
纯白的烟雾在我眼前散去。
看不出她是否还活着。
终于……。
终于什么?
我就这么失去了意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