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司刑罚的何斌当即喝到:“筠丫头,你这可太不像话了。”他这样说话,已经实在是容情了,他在山庄的地位虽然比南宫晓筠要高,可南宫晓筠毕竟是南宫秉轩的亲妹妹,他不能不顾及一下南宫秉轩的面子。
南宫晓筠闻言却并不为动容,依然淡漠的说道:“何长老,我不愿意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难道也触碰了庄里的规矩?哪里放肆了?当年你和曹姨不也是私定终生?最后叛逃昆仑吗?”
“你・・・”何斌闻言一时不由语塞,看向上首的南宫秉轩,只见这位天剑山庄的当家人双眼似睁非睁,好像入定了似得,直到南宫北斗干咳了一声,方才缓缓睁开眼睛,双眼似乎爆发出一阵寒光,冷冷的问道:“晓筠,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大哥?”
这一句话虽轻,但南宫晓筠心头却是一沉,眼眶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哑声道:“当然,大哥,你永远是我大哥。晓筠永远忘不了。当年大哥初掌山庄,却大敌环伺,江湖门派之间相互征伐。光金陵就有四个实力极强的宗门欲要吞并我天剑山庄。那时我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父母亲均被敌人杀害了,是大哥二哥把我救下来,亡命奔逃。路上,你们甘愿吃牛马粪便,也要偷了红薯给我吃。你们的恩情,小妹这辈子都无法报答。可是,唯有这件事・・・”
当年,江湖风云变幻不定,夜帝日后也均为出世干涉,南宫秉轩的父母被仇家暗害,临终前,南宫煜托孤四大长老,将庄主之位交给年仅十五岁的南宫秉轩。兄妹三人武功未成,被仇家追杀过来,差点命悬一线。年幼的南宫晓筠从小就知道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虽是女子,也练就一身的好武艺,但能活到今天,却和南宫秉轩、南宫北斗这两位哥哥的悉心照顾分不开的,所以,这兄妹三人感情素来极好。
南宫秉轩听他说起往事,心中也是无限感慨,但脸上仅仅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常,叹道:“当年,我临危受命,护守的觉不仅仅是天剑山庄这偌大基业,更重要的是,你和北斗这两个亲生兄妹。妹妹,为兄这些年来,对你如何。”
“恩重如山!”南宫晓筠道。
“恩重如山,倒也算不上,至少,对得起死去的父亲母亲,我也了无遗憾。你找到一个好人家,为兄心中也是万分不舍。可是,我的好妹妹,你不要忘记,你是南宫家的女儿。你姓南宫。如果你宁愿不要这个姓,甘愿从此流浪江湖,那今日之事,为兄绝不在逼你。只是你不要忘记,当年我们在父亲灵前,一起许下的誓言。”南宫秉轩说话声音十分平缓,可落在南宫晓筠耳边却好像平底炸雷。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站在这里,此刻她只觉的双腿发软,脸色惨白,嘴里念着:“父亲、母亲・・・・是女儿不孝,我・・・・”南宫秉轩不在理她,再次阖上双目,好像入定了一般。
“晓筠・・・”闵江春轻声呼唤着南宫晓筠的名字,可南宫晓筠却完全没有反应。齐恩实在看不下去,说道:“南宫庄主,既然晓筠姑娘不愿意嫁给公孙公子,您又何必非要勉强她呢?就算他们最后真的生活在一起,又怎么会幸福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南宫秉轩双目猛然睁开,精光四射看向齐恩。好像一头被瞬间激怒的狮子。何斌对南宫晓筠没有办法,对这个来历不明的齐恩这样的小人物哪里还会客气,大手差点将桌子拍碎,怒道:“好小子,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一个无名小卒插嘴。”
齐恩又岂是善碴,冷冷还击道:“阁下倒是名声大,年纪大,可却只能强迫一个姑娘嫁一个她不愿意嫁的人,就很英雄了得吗?我看一大把年纪都活在狗上上了。”
此言一出,众人比刚才南宫晓筠抗婚还要惊讶的注视着齐恩,何斌身为天剑山庄的刑法长老,地位尊崇。就是庄主南宫秉轩也是客客气气的对待,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侮辱过,顿时气的勃然大怒,爆喝道:“小子好胆!竟敢在天剑山庄如此放肆。今夜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或许还不知道你何爷爷的厉害。”
双方一言不和就要动手,众人眼看情况不妙,正要劝解,却听南宫晓筠突然涩声说道:“大家不要吵了,我答应嫁给公孙公子便是。”
众人一听不由又惊又喜,惊讶的看着南宫晓筠。南宫北斗激动的连连说:“好妹妹,你终于答应大哥了。二哥・・・唉!”南宫北斗说道一半,却突然叹了口气,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心中叹道:“好妹妹,真是委屈你了。”
公孙羽更是激动的手的在发抖。他方才见南宫晓筠断然拒绝自己和南宫秉轩,虽然不说心灰意冷,但心中却也是沮丧万分。后来见齐恩站出来公然为南宫晓筠说情,顿时勃然大怒。因为他心中好歹还抱有一丝希望,就是南宫晓筠在倔,难道还能违逆众人之意?可齐恩一句话却一下打破这一局面,给了南宫晓筠新的希望,让公孙羽如何不怒?只是何斌比他更快一步跳出来指责齐恩,公孙羽心头恶气稍减,期盼着这位性格向来沉稳的何斌能被齐恩挑起火来,一剑杀了他才好呢!就在这时,南宫晓筠却突然宣布,答应南宫秉轩的要求,嫁给自己,这一消息让公孙羽大喜过望,几乎要飞起来了。他激动的冲上前拉住南宫晓筠的手道:“晓筠,你终于答应嫁给我了。这是真的吗?”
南宫晓筠对公孙羽的过激行为却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一支提线木偶,呆呆的看着公孙羽,半响才微微点头,可这对于公孙羽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兴奋的一把抱住南宫晓筠的娇躯,几乎声音哽咽的说道:“晓筠,这真的是太好了,你终于答应嫁给我了。我公孙羽发誓,这辈子一定会好生待你。”南宫晓筠被他抱住身体,却没有一点表情,好像公孙羽抱住的只是一块木头,而不是她的身体。任有他拉自己坐到公孙羽的座位上。
众人见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纷纷笑着向南宫秉轩道贺,南宫秉轩欣然还礼,一边吩咐厨房上菜。须弥间,三张桌子放满了珍馐美味,美酒佳肴。可齐恩却食不甘味,如同嚼蜡。这一幕悲喜剧在齐恩眼里看来却是那么的可憎可恨。南宫晓筠这位绝世美貌的奇女子,却逃不脱政治婚姻的宿命安排,最后变成一尊泥像木偶,实在可悲可叹。他号称剑仙,也是因为他与世俗礼法视之如粪土,不值一提。他本就是现代人思想,受现代思想影响,喜欢自由恋爱,对这种包办婚姻深恶痛绝。当年,他还是白家三少,父母就曾经指点过一场婚事,自己却将新娘弃之如蔽履,反而将自己喜欢的周蝶领回家中,终于引的父母反目,自己离家出走,定居在山清水秀的湖北武汉一处郊外的院子住下,抛弃荣华富贵,当了一个种地的老农。虽然后来周蝶背叛,自己险些葬身华山,却任然不变初衷。
明知宴无好宴,但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那边厢何斌冷眼瞪视,这边厢公孙羽的蔑视嘲讽,他都全然不曾理会,三、五杯酒下肚,齐恩站起身来举杯说道:“南宫庄主,今日不知庄主生辰,在下尚未来的及准备礼物。今日就先自罚一杯赔罪了。”言罢,便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干掉了。
南宫秉轩含笑道:“齐公子乃是我的贵宾。礼物却也不必。有这个心便是好的。”刚才齐恩差点破坏他的计策,南宫秉轩心头震怒无比,可现在大事化了,南宫晓筠答应自己的要求,又变得和颜悦色起来,齐恩心头冷笑,却并不表现出来。
“齐公子是庄主贵宾,可庄主生日,公子却连一句祝福的话都不会说吗?”我见前几日齐公子与慕容小姐相谈甚欢,据说慕容小姐喜好诗文,想必齐公子也精通此道。不如就由齐公子给大伙做一首诗供人一笑,齐公子以为如何?”公孙羽见状,不失时机的为难道。
南宫北斗连忙道:“我等都是武林中人,哪里会做什么诗词。公孙少谷主还是不要难为齐公子了。”公孙羽不依不饶,笑道:“不拘是什么调。只要做一个供大家一笑而已,以齐公子之能想来并不为难。”
南宫北斗皱皱眉,正要说话,齐恩抢先冷笑道:“既然公孙公子有此雅兴,齐恩当然要奉陪到底。”南宫北斗一愣,只好退下。公孙羽笑道:“我说什么来着。齐公子果然是文武双全之人。大伙聆听齐公子的大作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齐恩身上,有好奇,有嘲讽,齐恩全然不看在眼里,朗声道:“都说是,人间无爱,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一夜巫山**会,谁都把那山盟海誓尽抛空。我却说,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任你是妖魔精怪,还是有道仙僧,一朝红鸾星动,都逃不出月下红绳。
无计悔多情,嫦娥夜夜心,千里月明独照有情人。绿绮声声,文君夜奔,只为命里姻缘早注定。任你法力无边,神通计算,到头来不过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挡不住这姻缘天成。法网恢恢无边大,大不过这情网纠缠无遁形。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王母费心画天河,挡不住鸟兽有情鹊桥深。人妖相恋是孽缘?滔滔洪水,淹漫这金山无情僧。人生短暂,虚活百代转瞬间,青春不在,容颜易改,韶华白头,悔恨已晚。劝君莫做笼中雀,在唱情爱奇传悔应晚。”
这种格式,既不是唐诗,也不是宋词,反而到像是元曲。齐恩心中激愤,随口吟来,虽不说押韵,但却饱含深意。暗示南宫晓筠,爱情不是说给人听的,而是要切实的把握在自己手中。他举例司马相如卓文君私奔买酒,嫦娥后羿相爱却无缘,裴航蓝桥遇云英,那一个不是历经艰难,才在一起。就算有所阻碍,那也是蚍蜉撼树,如王母阻止织女,有喜鹊搭桥横跨天河,法海阻止许仙,白娘子一怒水漫金山。只要有情人,必定终成眷属。最后,他语气深重说出,你现在虽然年轻,可是青春易逝,旧梦难寻,如果你现在背叛爱情,那百代时光匆匆过去,留下的只有无尽悔恨罢了。公孙羽虽是一介武夫,到底身世渊博,懂一些诗书,同样听的出他话中的含义。眼见南宫晓筠原本黯淡的眼神在次有了光彩,心道不好。正要呵斥,却见齐恩又敬了众人一杯酒,便飘然而去,不在看场中一眼。<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