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块咸菜让店家包上,等到大汉从这条街走过时听到街上人都巴结的叫着“冯捕头”、“冯大人”,他也就确定信送对了人,接下来对方会不会赴约,就只能等了。
因为有人监视,直到下午两点左右他才找到机会翻墙进去。
再次见到徐陵,他的呼吸时断时续,就像风中的蜡烛,随时都有可能灭掉。
听到动静,徐陵痛苦挣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费力的道:“你……终于来了……”
徐墨沉默了一下,道:“信已经送出去了。”
徐陵强提精神,道:“好,好……”
他喘息了一阵,然后看着徐墨道:“我看阁下风度应不是本地人氏,能,能说下你的生活吗?”
徐墨原本打定主意不向任何人提起前世的生活,但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却没必要担心泄露,也不忍心拒绝,就将窗子开了一条小缝,以便注意到外面的动静,然后搬了把椅子坐下,轻声讲道:“我原来生活的地方到处都是十几米、几十米甚至数百米的高楼大厦,路边商店里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商品,街上到处是用铁打造的车,路全部铺得平平整整,百里以内的距离半个时辰就能到达,再远还可以乘坐几十节车厢拼成的火车和高速列铁,其中高速列车半个时辰能跑三百里!有的地方因为地形原因坐车慢,或者隔着大海,还可以乘坐在天上飞的飞机,用的是更强大的钢铁造成……大海里还有两三百米长的大船……”
徐陵静静的听着,然后忍不住微弱的笑出声来,道:“兄台真能说笑,车要是用铁造成,还怎么跑得动,哈哈,还能半个时辰跑百里,还能飞上天,哈哈……咳咳……”
他撕心裂肺的咳了一阵,脸色反而转好了起来,徐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兆头。
徐陵感到精神一振,又笑道:“我从小生活在泊陵,最远只到过钧庆府,那里最高的楼只有五层,已经是巍峨山耸,真不知道几十米数百米的高楼要怎么建,那不得比山还高呀……还有船,大船我也见过,但两三百米的大船,多大的江河才能承载呀!”
徐墨轻轻一笑,继续说道:“还有通讯,我们那里每个人都有一部手机――手机就是这么大一个高科技的盒子,里面有各种精细的物件,通过它,我们即使隔着万里,也能交流……我们那里,很多繁重的活都不用人亲自动手,而是使用同样用钢铁打造的机器,它们干活不知疲惫,而且比人手还要精细……”
徐陵一边听一边笑,渐渐的眼中却生出了向往,等徐墨停下来,他感激地看着徐墨,郑重的道:“谢谢你!”
他已经感到身体在迅速的衰落下去,但最后时刻徐墨的陪伴让他并没有感到孤单和绝望。
徐墨看着渐渐失神的眼睛,道:“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徐陵努力睁大眼睛,扶着床沿道:“我还有个不情不请……我自己无能,死不足惜,但以后却无人为我父母祭拜,如果可以,能否在年节时为我父点几根香,烧一把纸钱?”
徐墨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徐陵大松一口气,然后泪流满面地道:“谢谢!兄台大恩,在下来生当牛做马也无法报答!”
徐墨走过去扶他躺下,道:“你无需感谢,这样对我也有好处……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徐陵已经没时间多说什么,他感到浑身颤抖,精神和体力在飞速的流逝,但还是拼尽全力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石做成的方形的像是长命锁似的玉坠,然后塞进徐墨手里,道:“这是我出生时家父赐下的……我一直戴在身边,就送给兄长留个纪念吧……”
说完后,他吐出一口气,身体颤动了两下,鼻中再无了呼吸。
徐墨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收拾起沉重复杂的心情,开始着手准备接下来的计划。
这时,他忽然感到观想的黑蟾舌头动了一下,手心处则有一股无比舒爽的清凉的感觉直透心扉,而手里拿着的正是徐陵刚才送给他的玉坠。
他将玉坠拿在眼前,隐隐感觉其中有水样的光华流动。
这是什么宝贝不成?
难道徐陵那位大伯真正图谋的是它?
徐陵知不知道?还是说他是故意的,让他无法逃避,只能选择与对方敌对?
一瞬间,徐墨心中想了很多,然后不由对这次的选择是否值得产生了怀疑。
ps:药不停啊……我原以为感冒已经好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