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等我退了早朝回归。”
“做什么?”她低声问。
他瞥她一眼,视野在她身上转了转,轻轻一笑,“昨夜不是说好的?一起去乾清宫见皇爷爷,以后,我们就总能在一起吃早餐了。”
沈灵眉梢一扬,模棱两可。
他似是有些急着赶时间,不再与她多言,很快喝手里那碗粥,朝何承安使了一个眼神,径直领着人去了。
可工作哪里能辣么顺利?还没白史木下早朝,乾清宫就派人来传沈灵了。
皇帝要见她。
沈灵笑了,要来的事,来了。
稳扎稳打的日子习惯了,她倒未见有多慌张,让晴岚周密为她梳了妆,换了一身鲜亮的衣裳,反复钻研了一次镜子里女人的表情,总算写意地出了内室。
人美,气则壮,果不其然。
燕六拿了一张长长的条凳,横在内室的门口,自己就坐在长凳的正中心,挺直腰板儿,微抬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堵住她的去路。
“咦,转业做门神了?”
沈灵身姿盈盈地立于他的眼前,似笑非笑地崎岖打量着他,不以为意的作弄。
“甲领导,要我给你涨俸禄吗?”
燕六看着她,“我本日跟你去。”
“不行。”沈灵瘪瘪嘴。
“你说不行没用。”
“我说不行就不行。”
“顽固己见,令人生恨。”燕六蹙眉,死死盯着他,“乾清宫是个什么处所,会无缘无故叫你去?”
沈灵笑看着他,“我没说是无缘无故啊?可再凶险的处所我都闯了,这一关早晚得闯。我不怕,小甘儿也不怕,那不是他爷爷么?难不可,他爷爷不顾我的命,连他的命都不顾了。”
最近她越发想通了。
小甘儿是一颗定时炸弹,看上去像是她的负担,宛若很不安全。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小甘儿才是她很安全的保命符,她以为,老皇帝和梁妃即使不顾惜她,也必然不会不要白风信唯一的血脉。
听完她的话,燕六壁无表情的脸上,狠狠一僵,终于再一次发出了复读机该有的声音。
“是,他不会不要孩子的命。”平息住,他挑高眉梢,压低了嗓子,“可你能说出来?白史木一旦晓得,能让孩子活?这宫中究竟另有几许凶险,你能让孩子露出在众人眼前?”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人晓得。”
沈灵弯唇一笑,冲他眨了眨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凳子上扯起来,携着晴岚的手,径直离开了。
表面一群人候在那边。
沈灵看了看梅子与二宝公公,冲他们微微一笑,那二人打听的走了过来,马首是瞻地跟着,气得进步来的燕六酸心疾首。
……
楚茨殿的门口。
沈灵刚迈过门槛儿,便怔住了。
甬道旁一盏铜制路灯的边上,一个身着禁军将领黑色甲胄的人默默站在那边。昏暗的面色,深沉的眉眼,凛然的五官,看上去极是凝重。
沈灵历来没见他穿过这身衣裳,三个月未见,他人也似是黑瘦了少许,可她或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陈年老?……陈将军。”
陈景紧抿着嘴,一双波澜翻腾的眼睛盯着她时,平添了一抹难以言状的沧凉之感。怔了少焉,他逐步走近,视野落在她的脸上,看了看她身边的人。
“沈小姐,借一步说话。”
沈灵点点头,拍了拍晴岚的手,与他一起走到路边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悄然的看着他。
陈景也是沉默,很久没有说话。
她笑了笑,冲破了僵局,“你在怪我?”
陈景目光定在她脸上,声音极是沉闷,“人各有志。发生那样大的变故,我等男儿尚且需求存身立命之所,何况你一介女流之辈?你的做派,本是该当。”
“谢谢,那你找我有事?”
陈景看她,似是夷由。
“白风灵,不要去乾清宫。”
看着他凝重的表情,沈灵唇角掀开,内心突地狠狠一暖。白甘儿虽然不在了,他手底下如许多的铁杆旧部,或是关心她的。
可也恰是云云,她更不能带累这些人。
“没什么事,陛下叫我过去一趟,大致是皇太孙请旨赐婚之事,想找我断定一下,陈年老毋庸替我忧虑。”
陈景掌心按在剑柄上,眉心蹙得极紧,似是思量了良久,才艰苦地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来。
“你摒挡摒挡,即刻跟我走。”
“走?”沈灵笑了,“陈年老要带我去哪?”
陈景道:“总会有处所去。”
沈灵打量他,“你这禁军管辖不做了?出路统统都不要了?”
陈景喉结鲠了一下,“不做了。”
沈灵眉目一动,内心说不出来的堵。
每单方面的性命都很宝贵。
她不会天经地义的认为,他人应该为了她而捐躯掉自己。现在整个皇城禁军都在陈景手里,他如果专断专行带她走,并非不行能。但也就意味着,他与在晏朝廷做对,他身上全部的光环,以及他当初考取功名的一切起劲都枉费,并且大约毕生都只能逃亡。
如许的情面,她欠不起。
眼眶干冷,她看着他,突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