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依听了轻轻摇头:“大小姐是有些阴虚内热之症,人参乃是补气之药,虽性味中和,却属温性,久服则会伤阴,与大小姐的病症有些相悖。”
采夫人大惊,“那可如何是好?”
锦依温声道:“夫人不必紧张,人参只是与大小姐的病不太对症,却也不会有多大害处。”
采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又将夏欣兰的症状详细说与她听。
锦依认真听了后说道:“其实大小姐的症状并不严重,还是以饮食调理为主得好。”她沉吟片刻说道:“待我回去写几个药膳,明日令人送到贵府,只以食疗的法子让大小姐吃吃看,兴许比吃药强些。”
采夫人口中称谢,又压低声音道:“王妃也知道,我们欣兰明年就要嫁入东宫了,这子嗣之事嘛,向来都是女子出嫁后安身立命的根本,不知王妃……”
锦依听了不言,只是微微笑着颔首。采夫人会意,也就不再说下去,两人心照不宣,只是望向锦依的眼神带着诚挚之意。
锦依研习自曾家的祖传医书《医魂药典》上,记载了许多业已失传的宫廷秘方,除了曾家擅长的心疾之症,就是妇科养颜及调理体质的方子最多,她给安氏的药方,便是出自此处。
她更是将这些药方融汇至药膳食谱中,从日常饮食上着手调理,因此锦如跟着她几个月,才能将从前的胃寒之症彻底根治,更是在婚后一个月就有了身孕。
即使身份再尊贵的女子,嫁人后的子嗣一事都是决定今后命途的关键所在,锦依当初将药方赠予安氏,虽是为了谢她在秦致吾一事上的相助,却也存了些自己的心思,将来以此为依仗,是结交世家女眷的最佳途径。
镇国公如今对司马玉楼虽只是略有忌惮,但若真如司马玉楼所料,他父亲的死是桓庭一手为之,以他的性格,如此不共戴天之仇怎可轻易揭过,将来的一场殊死之斗是不可避免的。
即使如今司马玉楼不愿贸然站到右相那边,锦依审时度势之下,仍是开始未雨绸缪,有意无意地与南方士族的女眷结交。这些内府妇人虽在朝堂之争上起不了任何作用,但后府之事却也能或多或少地影响到当权者的心态,亦是表明自家立场的风向标。
朝中的六部,兵、吏、工三部尚书皆是北方士族之人任职,另外三部,礼、户、刑部却是把持在南方士族手中,这里算得上是平分秋色。
但再往上说,南方士族便只有一位右相王浩了。
其余的包括秦家在内的四位侯爷,以及锦如的外祖左相范启遥、忠义公祖家,皆同属北方士族,各州的封疆大吏也大多以北人居多。
毕竟华景迁都至建邺才只有百余年,南方士族皆是在迁都之后才渐渐进入庙堂之上的。
华景王朝以武兴国,军权自然是一直牢牢掌握在北方士族之手。当今皇帝亦是虑及北方士族手中的军权过盛,恐危及司马一姓将来的皇权旁落,这才有意扶持南方士族,以期分薄北方士族的权力。
这个想法决非短时期内可以奏效,若是手段过激,反而会引起北方士族的不满,造成更大的哗变。
右相王浩以怀柔手段极力调合南北之争的举措,正是皇帝所看中的,以镇国公为首的北方士族手中的军权,不可以雷霆之势夺之,只能逐步分化。
而今,新袭王位的楚辰王司马玉楼,正是南北双方力争的关键之人。<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