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与上官离恨离了合欢派,本想一同回往苍凌山。
陈锡算了下日子,距离各派在苍凌山大会还有几天,便和上官离恨告辞,分道北上。
上官离恨虽然伤势颇重,但一心想回去照顾女儿,对陈锡虽然感激却也不便多问,道了句“早日回来”,便骑着角圭往东北苍凌山方向急而去。
陈锡见上官离恨走远,环视了一下四周,微微一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带上面具,从画卷中招出神兽夜祟,呼的跳上夜祟背上,一拍夜祟脑袋:“走吧!我们去如意宽街!”
夜祟飞的极快,在高高的天幕中划下一道紫黑色的影子,往北方周国和慕国交界处飞行。
陈锡稳稳的坐在夜祟背上,无心观赏西南往正北地貌风景的变化,心中却在一个劲的盘算着。
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可预见的事情,每个人心中最大的痛苦是什么?不过是沟壑难填的**。那些看上去高高在上受人尊崇的英雄豪杰,暗地里也不知道做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陈锡冷冷的笑着,自己不是圣人,这些或许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如果有一天这一切降临到自己的头上,那么自己心里还能如此泰然处之吗?
陈锡拍着脑袋,修行之后遭遇了太多太多从来也未曾想过的惊心动魄的人和事情,纷纷扰扰没有一天能让自己安宁下来,爱恨生死在曾经看来如此遥远的事情,却在一瞬间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让自己不知道如何正确的面对。
陈锡长叹一声,凡人有凡人的逍遥快活,修士有修士的生存之道,只要一天不能脱离红尘俗世,一天不逆天成仙,终究不过大梦一场。
陈锡心中烦扰,却不过半柱香的光景就已远远看到宛如天地玄黄万物初分,一抹浓厚的昏黄夕阳撒开千万余光,而那如意宽街所在的天然巨大地裂沟壑正在那天地的交接之中,如同抹不去的硕大伤疤平静的吞吐着每一个匆匆来去的修士。
陈锡淡然一笑,轻拍坐骑夜祟,从它背上跳起,将夜祟收入画卷,自顾又驾了一把飞剑,像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前来交易的修士往如意宽街急速飞去。
……
如意宽街中,日夜喧闹,来来往往都是交易宝贝的修士,其中也不乏慕国和周国两地来看热闹的普通凡人。
陈锡立在如意宽街入口那面石碑前,上面清晰的刻着宽街中的各种交易规矩。
面具下的陈锡微微笑了笑,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这时忽然聚来几位修士,上下打量一番陈锡,连忙热情的询问着需不需要导购。
自打慕荃府衙里的袁王公子袁飞死后,周国王孙公子彻也再也没有来过如意宽街,宽街中的两大主人都消失不见,这里的生意反而比往前更加繁荣,连浑水摸鱼当导购的修士都多了起来。
陈锡面前的这几个修士就是最近开始转行做无本买卖的导购。
其中的来龙去脉,陈锡自然是最清楚。陈锡仰头哈哈一乐,身形一晃,化成一道黑色的残影,在众人的惊愕和议论之中消失在宽街远处。
此时的陈锡拥有无数的稀世铸器珍宝,也不多看周围店铺,自顾来到‘如意典当’。
如意典当早已名声在外,每日进出典当的修士络绎不绝。陈锡远远的看着老马、老崔和小月不停的忙乎招呼客人,陈锡也不打扰,一直等到日头落下,典当的客人渐渐稀少,陈锡才缓缓走去。
小月早就瞧见陈锡远远的站着,只是带着面具,始终无法判断是谁,当陈锡一路走过来,小月瞧着来者的身材风范,脸上先是疑惑,继而转成惊喜,身子猛的一拧,回身猛拉老马和父亲老崔的衣角。
“快……看谁来了!?”
老马和老崔正在算账,听见小月这么一惊呼,连忙放下手上账本算盘,一同抬眼朝门口望去。
陈锡正缓缓取下面具,露出一张乐呵呵的笑脸。
两人顿时眼睛湿,张口就要呼出:“掌……”却被陈锡及时嘘了一声。
“您……您今日怎么想起来这里。”老马一张老脸皱纹尽舒:“自打从郑家一别,我和老崔都以为您出了什么以外,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您又回了苍凌山,终于……终于和郑家小姐结了亲。”
老崔也连忙点着头:“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要您安然无恙,我们也就心安了。”
小月也是满脸桃红,不住的点头。
陈锡笑了笑,从三人脸上慢慢看过,又摇了摇头:“何必这么客气,听的我多不舒服!呵呵。”
“来,来!”陈锡对小月使了个眼色,示意把大门关上:“这次我来,正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和你们商量。”
小月连忙将当铺大门关好,不忘在四周打下几道屏蔽符,阻止有居心的修士听见和看见。
陈锡淡然一笑,就着当铺前的大桌一坐,眉头轻轻一挑,对老马问道:“当铺的生意如何?”
“好,实在是太好了!”老马掩饰不住满脸的激动,与老崔对视一眼:“整条如意宽街只有我们一家当铺,一般的修士还在纳闷我们不光收好的东西,连破损的材质我们都收,这可如何维持店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