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锡瞧见青玄如此豪气冲天无所畏惧,心中也不由的暗暗佩服,越是这个时候,作为一派掌门越是应该有敢于担当的风范。
青玄话音刚落,天空中的飞行法船微微散开,一艘双层的巨大兽首法船渐渐降下,直停到钟华镇灵圈之上。船上为首站立着一名铜面具黑衣道士,身侧同站着一位健壮的中年红衣大喇嘛,再之后船上站着四五十位全身裹着黑衣的天灵门帮众。
陈锡一瞅清楚船头二人,那位喇嘛服装穿着八成就是龙马寺的上师,而那位铜面具黑衣道士却似乎在哪里见过。陈锡转念又一想,那道人就是在大沙漠云天都和自己一起抢拍血蟒妖丹和兽魂之人,自己曾经用第三只眼睛透过他的铜面具见过他的真容,那道人一脸阴冷,目光深邃,如同幽暗的森林,仿佛多看一眼都能把人拖入那无尽的深渊之中。
陈锡一想到道人的那双眼睛,顿时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却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只是让人看上一眼,就能打心底生出寒意。
“隆巴法王!?”青玄眼睛一亮,猛的伸手指着飞行法船上的红衣大喇嘛:“你们龙马寺向来与世无争,在修真世界里也算一枝独秀,居然甘当天灵门的走狗!”
船上的中年喇嘛双手一合十,手中的佛珠呼啦直响,口呼一声佛号,笑着对青玄说道:“青玄帮主你认错人了!”
青玄一怔,瞧他装扮气度确是龙马寺红教法王无二。密宗法王和显宗住持在寺庙中都是最高领袖,只是密宗传承却是用灌顶之法,那中年喇嘛分明是红教法王的身份,却为何不承认。
中年喇嘛微微一笑,却是一脸祥和,瞧出青玄的迷惑回道:“隆巴法王不识时务,已于数年前坐化!本座乃是龙马寺第二十七代转世法王,萨迦是也!”
“萨迦法王?”青玄低呼一句,其中之事已然明白,眼前的萨迦法王早已和天灵门串通,数年前就已将前任隆巴法王杀死,所以今日龙马寺的十二位喇嘛才能听命于天灵门,在青竹幻海布下密宗大阵钟华镇灵圈。
青玄脸上露出苦楚,眼珠流转,瞧着漫天的飞行法船,船中满是黑衣天灵门帮众,今日青竹帮只怕要和清虚观一样终究落得灰飞烟灭。
是战,是降,在青玄心中顿时产生一丝奇妙的摇摆。
为首的铜面具黑衣道人瞧见青玄沉默不语,呵呵一笑,指着青玄道:“青玄,我看你修行不易,又免得青竹帮弟子受到牵连,如果你识时务交出大荒地图残片,我倒是可以在主公面前保举你!”
青竹帮的一片大荒地图残片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成了一个门派最大的祸害,真若交出残片,不仅青竹帮弟子躲过一劫,而且今后青竹帮的传承还能继续存在这片修真大陆。
青玄脸上越来越阴晴不定,天灵门此番出动的帮众几百倍于青竹幻海内青竹帮的弟子,其中各个都深藏不露,都是各派叛变的高手,仅是眼前的龙马寺红教萨迦法王一身修为就已深不可测,尚且和自己伯仲之间,而带头的铜面具黑衣道人更是在法王之上,青竹幻海根本没有一点胜算,只恐在劫难逃。
“不可!”青玄顿时一怔,陈锡已经跃到自己身旁,对着黑衣道人大喝。
“你?”铜面具黑衣道人见着陈锡,上下打量一番,隔着面具脸上露出一丝迷惑,心中隐隐似乎在哪里见过陈锡,却始终想不起来。
陈锡对着青玄喝到:“千万不可相信他们的话!即使青竹帮依附天灵门,最终的下场说好听的是帮派解散,不好听的是弟子逐个被杀,终究难逃一劫,天灵门岂能让一个门派长久的呆在身边?”
青玄听到陈锡这句话,脑海顿时清明,自己所虑实在太过肤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天灵门此时不过恩威并施,以强大的实力威压屈服修士的心理,一旦归顺,必然和龙马寺红教喇嘛一样成为天灵门的马前卒,再者将来四海平夷,青竹帮首当其冲就会被天灵门开刀。
青玄心底暗暗长叹一声,自己一时心软,却差点种下大祸害,对着陈锡赞许的点点头。
“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我不过是无名小卒一名,岂能和掌门心怀宽广相提并论。”陈锡盯着黑衣道人和萨迦法王,却又恭维了一下青玄,作为一派掌门,毕竟和一般修士不一样,考虑的更多是帮派的利益和存亡,所以青玄一时意乱倒也情有可原。
青玄点点头,只是他哪里知道陈锡其实心里更有打算,强敌当前谁不顾及自身性命,如果此时青玄带头归降,那么在场的各大门派众人,还不落个飞灰的下场?
陈锡为了性命所想,首当其冲就要青玄坚定立场,借助地利或许还能一搏,否则真如狂风萤火,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