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值守的女官忽然听到一阵鸟儿的急促叫声,几人转头看去——那棵杂树上,突然惊飞起来群飞禽,随后即便它们飞远,但那树冠还在激烈来回摆动着,树叶都在不断飘坠下去。
“晨风可真大呢!”胖女官尤朵拉解嘲了句,而后其他人也暗含着笑,重新转头,其实明明其他树都是静止不动的。
结果话音刚毕,这群女官眼前的大乌龟垒猛烈错动了下,两团巨大的焰火几乎同时喷溅而出,她们觉得靴子下的连绵山岗都滚动起伏起来。
“巨炮射击了!”被顶撞地乱晃着杂树的安娜,也失神落魄而又魂灵儿升天般地叫起来,她的城门已是“支离破碎”、“一败涂地”、“池鱼沸焦”
角楼雉堞后的泰提修斯,四周的部下都惊惶地本能伏倒下来,只有劓鼻将军的眼睛,死死看着两颗巨大射来的石丸的轨迹,越来越逼近自己,“不,它们不会打到这里的!”
在他做出这样的判定后,两颗从大乌龟垒射来的石丸确实没打到城墙和塔楼处,一颗只飞到瘤状垒下面的木栅处便坠下,将壕沟的边沿往内砸击碾出了十余尺的“缺口”,其后的十余名新军铳手全部粉身碎骨——而另外颗,也因为减装药的举措和射表的精准,在瘤状垒的对外斜坡上着下,而后呼啸着往上翻滚弹起,蛮横地将挤满后撤人员的桥道给砸穿,旋着许多守兵的残肢和血肉,洒满了半边城墙和土垒,随后到达个顶点位置后,又重新落下,砸到了瘤垒的偏后处,又生生砸死了数人,有的守兵的躯体被直接砸入夯实的土垒里,拔都拔不出来。
“不要惊慌,不要惊慌!”半坠的桥道轰然塌下,外面瘤垒上的新军士兵挤作一团,他们首次真真切切感到自己处在敌人的“死亡射程”之内。
而满是欢呼的大乌龟垒之上,奈克瑟斯又发布了第二轮射击的命令,“继续减装药,今日将对面瘤垒的外围木栅和营砦全部毁掉!”
一轮又一轮的轰击,每隔段时辰就展开着,在尽数砸碎目标物后,两门攻城巨炮又开始逐步增加装药量,开始做延伸射击:最后守兵在瘤垒上的那门长铜炮被击中,彻底遭到破坏丧却了射击能力。
“请将军撤离,因为马上他们的石丸就会轰到城墙和塔楼了。”
听从了劝告的泰提修斯默默照办,他不是畏死,但是觉得如此死去是毫无价值和意义的,“不要畏惧敌人的巨炮,它的射程毕竟有限,将精兵们藏在兵洞里监视,炮击不可怕,怕的是高文的士兵会趁机冲上来强攻。”
但泰提修斯的担心并未在接下来的日子实现。
高文的两门巨炮不断射击,打垮了普鲁萨边角瘤垒上的反制长炮后,其开始指示动员士兵、矿工,顺着最初的三条坑道继续奋力往前挖掘,居中一条直扑边角处正面而来,其余两条则是“包抄侧翼”,很快就挖到了距城墙壕沟三四百尺的位置。而两侧城墙下的边民军也凭借着车垒盾板的掩护,同样开始掘壕前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