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谨慎地看着触目可及的隘口和林立的山峰,“后面红手骑兵和亚美尼亚仆从队还没有赶上来,我们等他赶来后,先扩充这座村寨为我们的驻屯营地。待到稳定下来后,我先派遣斥候去侦测情况,再做决定。”
“这样会不会违背大公爵速决的指令?”莫诺马库斯有点担忧地问道。
宿营总管摇摇头,说我们带出来的,几乎是大公爵一半的直属精锐,我必须要为这支队伍负责,“这种情况下,我必须要采信那位俘虏的言语。”
下午时分,六百红手骑兵骑着战马,哈哈笑着,在正在掘营的步兵和军仆叫骂声里,轻轻巧巧护送着辎重队伍迤逦到了阿什伦村寨当中,很多亚美尼亚人都是兴致勃勃坐在撬车上滑行而入。当普拉吉特和“赫克托耳”走到村落当中的宿营总管前时,这位正在指挥着各位军官筑营的规制,“在村落的外围全部掘出防马的沟壕,内里的通道处设下三重可搬动的拦马鹿角,步兵们和亚美尼亚人全部屯扎在村落里,分区立营固守;骑兵们在溪流那边扎营,防备敌人断水。还有,在我这里,竖起两座五杆砲,对准村落出口的开阔地——哦,你们来了,快指挥人手把背车和撬车顺着这里到那里排在一起,掘出土来充塞到它们间隙里,把辎重行李、旗鼓和五杆砲护在中央核心位置。”
普拉吉特领受了命令,而那个赫克托耳则小心地询问梅洛,是否有大批敌人前来攻击拦截我们。
“明日或后日就知道了。”梅洛摆下了指挥权杖,“但我觉得他们是会来的,到时我们抵挡一阵子,等待大公爵的命令再说。”
结果到了入夜巡哨时刻,几名将士大惊失色地找到梅洛,“那个绰号赫克托耳的,带着六名亚美尼亚人,杀害了两名军仆,抢夺了马匹,谎称有你的指令前去斥候,逃走了!”
火光当中,梅洛狠狠地将权杖的尖刺端刺入面前的土垣上,“可恶,这群养不熟的阿尼人,当初在柯基松堡是大公爵宽恕了他的性命,现在却恩将仇报——快,传令下去,派出三十名骑兵去追,追到了就地处决;此外,将营地里的所有亚美尼亚后勤队全监管控制起来!”很快整个营地就运作起来,旅团士兵叫骂着将懵懂的亚美尼亚后勤兵们全部驱赶到了梅洛指挥所四周,集中看押起来,其中还有普拉吉特,他蹲在人群当中,不断对着宿营总管申冤,“请不要这样对待我们,在战场上我们阿尼人一样效忠大公爵,是会奋勇杀敌的。”
土垣上的梅洛也很矛盾,握着权杖走来走去,皱着眉头看着纷纷哭喊着请愿的亚美尼亚士兵,最终他说到,“把九百人全部拆开为六队,待到作战时候,分配到前卫、左右翼、中军和后卫队伍里去,谁能效死作战,便既往不咎,否则的话按照连坐条令,你们全得处死的。大伙儿都有老小家人在凡卡城那里,想想他们吧——大公爵对你们多好,给你们军饷,还给你们家人口粮,将来也要给你们田地的。”纷纷杂杂当中,态势渐渐平静下来,亚美尼亚的后勤兵们果然被分为六队,开始继续做工筑营。
而在那边山隘下的草原上,赫克托耳正如惊弓之鸟般带领六名叛兵骑马奔驰着,身后追击呼喊的声音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