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消息让阿德马尔欢欣鼓舞,他赶紧要求传令的人,前往圣西蒙港口,催促粮秣运输到这里来,因为突厥人出击的道路已被封死大半,剩下的也被朝圣者的岗哨给堵住了。
虽然朝圣者的团结,和战术变更来得有些太慢,但还是收获了奇效,亚吉西扬气急败坏地立在卫城上,看着对面山峰上突然耸起的石堡,就像扎在自己眼睛上的一根芒刺般,他的儿子桑萨多尼阿斯也气喘吁吁,狼狈地站在父亲面前,“在石堡的战斗当中,我的旗手多亚库姆失踪了。”
这会儿,卫城下的街区,忽然爆发了一阵哄斗的声音,吓得亚吉急忙躲闪在了奴兵们的身后,颇有些狼狈。
没过多久,几名奴兵踏着台阶走了上来,指着雉堞下燃起的烟火,“有所仓库里,关押的基督教徒听到城外的石堡战斗,以为基督信徒们打进来,居然暴动。已经被我们围起来全杀了。”
“把相邻仓库和塔楼关押的,也统统杀掉!”亚吉冷酷地挥手下达这个命令,接着气恼地抖动着长长的胡须,对他儿子,“表述清楚些,到底你的旗手如何了?是战死,还是被俘,难道你在策马逃归时都没有仔细看看旗手的下落吗?”
桑萨多尼阿斯满面惭愧,“他应该是在圣泉祭坛边,坠马了”
“他的家人据守着狗门那边的一座重要的塔楼。”亚吉转过身去,看着无边无际的山谷,接着抬抬眼皮,对着身边的奴兵和扈从法官发出了第二个冷酷的指令,“不管我儿子的旗手会不会投降敌人,还是把他的家人从那塔楼里全部接出来,送到城南的旧宫殿处。”而后亚吉做了个手势,“处死掉。”
儿子桑萨多尼阿斯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听到父亲对自己旗手一家如此残忍的处置,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但也无可奈何。
而旁侧的另外名和多亚库姆交好的亚美尼亚佣兵,本在城堞上持矛戍守的,名曰普拉吉特听到耳朵里,浑身感到恶心和不快,但碍于情势,他装作根本没有听到,侧过了头盔,扛着长矛慢慢走到垛口的那边去了。
没过多久,那座狗门上的塔楼,就悬起了数十颗血淋淋的脑袋,用绳索铁丝穿着耳朵,其中有被俘旗手多亚库姆的家人的,也有被杀害的暴动基督徒的。
几乎同时,悲痛欲绝的多亚库姆,还裹着染血的斗篷和铠甲,得知了家人不幸消息后,在山顶石堡汩汩冒出的清泉边,接受了博希蒙德随军教士的洗礼,高声用希腊语跟随对方反复吟诵了施洗者约翰的名言,“基督乃真理,基督乃真理。”
而博希蒙德执剑,立在旁边的砂石山坡上,看着多亚库姆,满脸的慈爱表情,“从此你便皈依为基督子民,对安条克城中的异教徒便是不共戴天的关系,希望你能像高文身边那个突厥军仆般效忠于我,而我赐给你个新名字,便叫博希蒙德,和我同名——此次你就叫‘新博希蒙德’或‘多亚库姆博希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