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扣带,这可是罗马所有处子身份的象征啊!
在镀金扣带坠到褥盖上发出的钝响,传入安娜耳朵后,安娜就觉得自己像“一面美丽的帆般”,在温柔的海面上被桅杆和绳索高高升了起来,“不,这和我原先的设想不合啊!原本我想在坐在大蛮子的腰上,和他相拥着一起阅读爱经,随后火焰慢慢撩起,再让这床榻变为见证有情人‘滔天罪恶’的从犯,我要他奉承我,奉承我的紫袍,奉承我的小衣,奉承我的项链,奉承我的脚踝,怎么这么直接粗暴,怪不得歌德希尔德姐姐说,男人就会举着骑矛,直来直去地冲锋陷阵”
一阵温暖的湾流,把安娜之帆,伴随着她的航船,很自然推出了美丽的港口,甲板上的成捆成捆的香料,随着拂来的海风,一起到处散发着愉悦的味道,安娜的帆惬意地翻动着,她呢喃赞美着大蛮子的体贴,虽然有些妒忌,这种娴熟的手法,他也许与其他的女子试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很快飞鸟惊恐地展翅散开,海面上波涛涌动滔天,在狭窄崎岖的海峡群山里,凶狠的海盗船只,吹着嚣张的号角和喇叭,船首上恐怖的带着尖刺的撞角,呼啸而来,将安娜的船和帆刺得支离破碎,加固的甲板瞬间就像是裂成了两片,安娜就像是被绑在桅杆上血淋淋的俘虏般,面对着雷电纵横和风雨海浪,哀怜地乞求呼喊着,哪里能找到我的赎金?但回答她的,只是更大的痛楚,和更加澎湃狰狞的浪头,将她的帆船时而抛到了数十尺的高空,时而砸入了不见天日的浪底,她窒息着,挣扎着,但全都无济于事。
这恶劣的海浪,唯一让安娜还留存在脑海上的希望,就是尽快找到岸边停靠,修复她的遍体鳞伤的甲板,和破碎的帆,不然她快要呼吸支撑不下去了。所幸的是,曲折的海峡的水面渐渐开阔平复下来,风云舒散,日光玲玲,重新闪烁折射在高龄的山尖上,日光里安娜觉得航船重新安全了下来,桨手们再度击起了有节奏的鼓点,在顺畅的风中,应和着悠扬古老的歌谣,一段段美丽无比的山崖,和其上漫野皆是的花朵,飘扬着自白色的帆和桅杆前不断朝着更远处而去。
岸,绿色的岸就在眼前了!水手们举着已经快要见底的水杯,他们全像被冲上干涸泥滩上的鱼般渴望着,嘶哑着摆动躯体,一片片蓝色、绿色的海藻和叶子,不断对着船只冲来,水手们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船桨像长蜈蚣般越来越迅捷,船只冲上岸的速度也不断加快。
谁想到,桅杆上和风帆边的安娜,看到了坚硬的礁石,她竭力提醒蹦跳着告饶着,但没人理会她——船只终于猛地撞在了上面,分崩解体的粉碎声,和安娜的丧魂落魄的呼喊一起响起来!整片海洋,与飞奔来的礁石碎片,都带着火焰燃烧起来,砸到了她身上的每寸肌肤、骨骼和血管里,将她和风帆一起剥离焚毁
刺目雪亮的闪电,安娜分开被抬起的脚踝抽动着,垂着脑袋和发辫,颓然与自占据她后背的高文,一起倒在了柔软的榻上,一切重新又隐没在暗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