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咳咳,虚机,快拿药。”堂春宫内,林洛不知怎地咳得厉害,只觉着五脏六腑皆要似那凋零的花瓣一般颤栗着。林洛伸手虚弱的喊着,差点又昏厥过去。
“主子,这就来了。”虚机手上端着刚熬好的药汁,也顾不得烫手不烫手了,极快的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病了。”虚机把手上的青玉碗递于林洛。
林洛头有些晕,伸手将那碗刚熬好的汤药往喉咙里灌去。那汤药如同一把火一般,灼伤着林洛的喉咙。也正是这点痛苦,使得林洛清醒了过来。林洛手一松,那上好的青玉碗应声落地,摔做了几片。虚机有些心疼的看着那地上的碎片,这是堂春宫里头传了几十年的一对碗了。
唉,虚机摇摇头,弯腰将那些碎瓷片捡起,也没有多言。
林洛顺了顺自己的呼吸,长叹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感受到喉咙里面的苦味,微微的扬起了嘴角。唯有这苦味才能够使林洛觉着自己还是个活物。方才她躺在榻上不自觉的竟睡了过去,膝盖上有些隐隐作痛,她梦见了幼时的那一个破旧不堪的庭院。
平日称作父亲的男人正在已一种极为残酷的方式折磨自己,林洛只觉着下身胀痛,如同被一把刀割穿了双腿。童年的阴影勒的她在梦中喘不过气来,林洛挣扎着醒来,故而才又了病。
林洛明白素影的童年过得不必自己好,如今又送了她去那个备受折磨的伤心处,也不知这个小丫头还能否活着等她。想到这里,林洛的心口便是一缩。铲除齐尧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了。
“姑姑,我要去庆墨阁。”林洛小声的说道,欲站起身。
“主子,您快别逞强了。”虚机将林洛强行按下,“您如今这般的身子可如何还能动弹,就算是为了我们几个奴婢,您也不可如此任性。”
“姑姑,我要去救素影。”林洛虚弱的推开虚机的手,挣扎着起身,唇色苍白。嗓子也因为方才的那碗汤药变得嘶哑。“我要去救她,她会死的。”林洛仿佛失心疯一般,哆哆嗦嗦的念着,眼神空洞,也不知在看向何处。
“主子。”虚机扶着林洛,面色已有些不好。
“你别拦着我!你知道浣衣局是个什么地方吗?对于素影来说,那里就是地狱!我迟一天,她就会失去生命。你明白吗!”林洛扯着嗓子吼着,她只是想要泄情绪,那场童年噩梦以及素影岌岌可危的命运使得林洛彻底失去了理智。
“主子。”虚机也同样大声的回应着,自己噗通跪了下来,手里的青玉碎片散落了一地。“主子,奴婢进宫数十年。自被人贩子卖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以来。我所见过的尸体不下千件。这其中有奴婢的好友,也有奴婢的敌人。有被人害死的,也有被奴婢亲手杀的。奴婢的这双手,已经洗不去血渍。”虚机默默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眼角带着泪。“午夜梦回,奴婢常听故人游魂在旁游荡,这些年奴婢从来没有睡过一次的安生觉。主子,后宫就是如此。容得下荣华,便得容得下肮脏。狠不下心来的人,下场便只有一个死字。因此,奴婢是绝不会准主子你为了素影的一条命去损伤自己的身子。”虚机很少这样长篇大论的说话,这些话也皆是当年德庄太后所授。那时的自己也同主子一般,为了救同伴的性命冲动鲁莽,得幸与德庄太后教导,方才没有鲁莽行事。
却没想到林洛竟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
“我问你,要这荣华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家族,为了自身。”虚机一字一顿,娓娓道来。
“我连共享繁华的身边人都没有,岂不更为可怜。虚机,人心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她如同一条毒蛇,贪婪跟私欲是她最锋利的牙。你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林洛压低了声音,“不是穷苦,不是死亡。是孤独。”
林洛扬起了嘴角,却带着绝望的味道。“我经历过三十年的孤独,只有我明白那种蚀骨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