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身着青衫,神形枯槁。这两年本就身体不好,原本苍白的脸上此刻一片青黑,一边听着沈荣控诉,一边不时咳嗽几声。手中握着的茶杯,此刻却快要被捏碎了。
沈钧将事情前后陈述完以后,满脸悲伤地继续说道:“如今郑九、郑七与那王麻子已经被我擒了带了回来,儿空说无凭,父亲大可以亲自去审问他们。”看了一眼沈钧,见他没有反应,咬咬牙满脸狠色:“大哥此前对我如何想必父亲也有所察觉。以前我却只是以为兄弟之间意气之争,转眼就能忘了。可现在,我多番忍让,他却变本加厉要致我于死地,却是逼得我退无可退。”
沈钧听到这话,长叹一声无力道:“那几个人我还是要审的,但我也知道你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生是非。毕竟是亲兄弟,你倒是要如何应对?”
沈荣厉声道:“我已让人去绑了他过来,想必此刻应在回来的路上。父亲要如何处置儿也不在意,但儿想要提醒父亲一句――我沈氏家族历经数百年不倒,靠的便是家中人才辈出。望父亲不要再犹豫,莫要让大好基业毁在无知宵小手中。”
沈钧盯着儿子的脸,半天未发一语。这张脸从小看到大,从小时的圆润到如今棱角分明,却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了。蓦地他轻声一笑,口中喃喃自语:“我本意让你兄弟连心,不料最后却变成手足相残。当初若是直接把家业交给老大,也不至于到如今的局面吧。”
沈荣却是猛地起身:“当初若是交给沈智,却不知如今还有没有江南钱庄。父亲,族中几位叔父与你一般想法,却不知他们要立一个庸碌之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
我那几个堂兄弟,怕也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儿。您之前的做法给了他们希望,他们以为还可以争一争,这次沈智犯浑还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他们的影子。这事还望您能速做决断,彻底断了他们的念头,以后乖乖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对我沈家说不得还是大大的好事一桩。”
沈钧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再也含糊不得了。你且下去吧,把老大给我送到我这里来,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末了又自顾自道:“就让我来当这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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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钧在家中举办宴会,为沈荣一干人等接风洗尘。沈家众人齐聚一堂,唯独不见沈智列席。席间沈钧宣布沈智突发暗疾,已经前往英国治病,由沈荣暂代家主之责,族中一切事物均由沈钧决断,沈家众人一片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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