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大小姐上屋顶了?。”
南赵氏眼睛一瞪,不可思议的反问。
“今早,大小姐说想看看日出,便抛下了奴婢,一人飞上了屋顶,如今还在屋顶酌酒练剑。”
绿衣丫鬟急忙说道:“我们怎么劝,她都不肯下来。”
“这,这可真是太不像话了!”
南赵氏又惊又气,寻常女子哪有如此不体面的!这要是传出去,他们尚书府的脸都得丢尽了!。
说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了南梦瑶的小楼,在小楼的顶端,南梦瑶吃着酒,遥望着天际,表情落寞,楼下的丫鬟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一个个都不会劝着主子一点吗?红花,绿叶,你们两个贴身丫鬟这是没伺候好主子,下去领罚!”
南赵氏一过来便是一声暴喝,主母的威严让丫鬟们吓得一个个不敢吱声。
被点名的丫鬟闻言立马离开小楼,不敢太多顶嘴。
平日里她们敢和南梦瑶嬉笑怒骂,那是因为南梦瑶对她们一向很好,也不会动不动的打骂人。
可是当家主母就不一样了,搞不好是会被发卖掉的。
奴仆们哪会在当家主母面前乱来。
南梦蝶皱了皱眉: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前世她家姐可没有闹出这一出,可能是因为王爷的承若,家姐入宫的时候走的相当干脆。
“这孩子,如此任意妄为,以后可怎么在宫里活下去?”
南赵氏忧心忡忡地瞧着楼上的人影。
南梦瑶的武功极高,以前南赵氏端着母亲架子想教育南梦瑶。
结果可没少挨那小妮子的打。
府里的侍卫压根不是南梦瑶的对手。
南赵氏曾经为了此事哭诉到南尚书的面前。
却是被爱女心切的南尚书给指责了一顿,说什么教导女子是她应该的本分,哭哭闹闹成何体统?。
“叫爹过来吧。”
南梦蝶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道。
她是知道家姐脾气的,那可不是好相处的。
小时候,她绣花绣得好被绣娘当着南梦瑶的面称赞了几句,让南梦瑶学刺绣的时候认真点。
结果南梦瑶当场就气炸了,认为这是绣娘和南梦蝶勾结为难她,将整个绣楼闹得乱七八糟。
“唉,你爹最近被她的事情闹得睡不着。”
南赵氏想阻止,但南梦蝶的丫鬟早已经手脚利落的离开了。
这到底是王府里带过来的人,怎么会因为她的只言片语吓得不敢走路。
不多时,一个小厮开道,领着身穿茄色长袍,腰缠蓝色带扣的长须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胡子都快垂到胸口的男子,看着有些许老态,不过身子骨倒是硬朗。
他看见了屋顶上的南梦瑶之后,整个脸色又红又紫,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这是成何体统?赶紧的下来!都要入宫为妃了!你是存心让你爹丢脸吗?。”
南尚书仰着脑袋,气势如虹的喊着。
他最近上朝都没脸去见同僚和陛下了,每每谈及这个大女儿,他都有一种被人打肿脸的羞愧感。
哪怕是一个下属小官的女儿都比他这个大女儿要知书达理多了。
“唉?我的好爹爹,女儿我不就就要嫁入宫中了,你还不许我放纵一回?”
南梦瑶往下看了看,笑的格外甜美,她举起白色的酒壶,长叹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快给我下来!”
南尚书的怒火直冲脑门,他纳闷了,自己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女儿了?
“爹,我要是跑了,你说我们家会怎么样?”南梦瑶探下脑袋,忽然问。
“你这逆女,说什么呢?你这是要把我们南家往死里逼啊!”
南尚书听着这话,心口一跳,惊了得差点当场暴毙。
这要是跑了,他这官职怕也没了,甚至还会祸及家族,那后果太骇人,他都不敢想象。
“你放心,我不会跑!”
听到这个答案,南梦瑶凄惨的笑了。
她看到自家老父亲那一副快晕厥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几分数。
她跑是跑不成了,如果跑了,南家可就完了。
“我就剩下最后一些日子了,您老就让我逍遥逍遥吧。”
“放屁!”
南尚书直接就包粗口,老脸一抽一抽的:“你的刺绣,诗词,女德都学了吗?
半点不会,你还想逍遥什么?怕是直接在宫里没了!老夫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知道我不合适宫里,你还非把我往里面送?。”
南梦瑶幽幽地反问了一句,扬起下巴,喝起了小酒:
“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险山恶水任逍遥,呜呼,往事一梦中。”
什么乱七八糟的?
南尚书头大如斗,只觉得女儿的脑回路无药可救:
“闭嘴吧你。你是京城贵女,什么梦回江湖都是虚假的。忘了你那个什么猎户吧,老老实实的不要作妖,算你爹我求你了!”
“爹,为了南家,我不会跑的,但你也不能如此不讲理。”
南梦瑶一脸的失落,那水汪汪的眼睛充满了控诉。
“行,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开始你就不能再放肆了!”
南尚书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怎么搞的他像恶人似的。
他这个女儿也是糊涂啊!
早知今日,当初何必和皇帝称兄道弟呢?
若不是被皇帝看上,南尚书还能为了女儿寻个相知相解的女婿。
现如今,他是骑虎难下啊!女儿都变成这样了,皇帝还非要纳进宫里,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人拉回正轨。
听着姐姐顾影自怜的言语,南梦蝶一阵唏嘘。
原本偏激的想法也稍稍的拉回正轨了。
原来,武功再高,没权没势,牵挂太多,依然是无法超脱世界,再挣扎也依然是无用功的。
前世家姐那般风光,那般深的圣上宠爱,谁知道她心里又是何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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