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发现,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能够扭转的。
比如,我的身上流着我母亲的血。
或许我从骨子里就已经烂了。”
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陆以专凝望着海面上的渔船,眼底一片幽冷。
老太太告诉他,不要以为她跟老爷子不知道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把陆家的人从公司里挤出去,扶植自己的亲信。
她说,陆小子,其实你跟你的母亲一样,骨子里都是凉薄的人。
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就算是陆家长孙又如何?
陆家孙子,不止你一个。
想要打亲情牌,获得我跟老头子手头里的股份,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类似的话,从小听到大。
记事起,进入公司后。
不管他做什么,似乎在两位老人的眼中,都只能换来四个字,居心叵测。
男人的坐姿笔直,孤傲如海上的灯塔。
就算是深处高位又如何呢?
高处不胜寒。
陆以专先,自己真的是太寂寞了。
才会,跟一个认识不到一周的女人,把自己心底最淋漓的那一块给挖出来。
实在是太冷了,孟沁柔在陆以专身后的那块礁石坐了下来,借男人高大的身躯挡一挡风。
这让原本打算起身走人的陆以专,又重新给坐了回去。
孟沁柔躲到陆以专的身后,两手捂着冻得彤红的耳朵,因为寒冷,声音都有些发颤,“想,想什么呢。
既然知道,知道什么样的父母是我们没得选的,努力做好自己,有什么不对?
你又不是人民币,没有,没有办法讨得所有人的欢喜,不是,不是太正常不过了么?
什么血液啊,遗传啊,陆老先生当初也是从兄长的手中,夺的陆老太太吧?
人都是这样,自己犯的错误可以轻易地原谅,却总是揪着别人的过往不放。
陆太太确实不该,不该插足陆老先生跟其未婚妻的感情,但如果不是陆老先经受不住诱惑,又怎会珠胎暗结?
说到底,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不该累及你。
至于,至于血脉什么的,谁的血能比谁的血到哪里去?
不过只有一颗被世事透了的心罢了。”
大概是真的冻很了,孟沁柔连脑子都没有过一遍,就噼里啪啦得就把内心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说完以后,孟沁柔才发觉大事不妙。
背对着她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然转过身,此刻,他的食指跟拇指,捏住她的下巴,如深海般的眸子深不见底。
“陆,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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