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夏侯纾感觉心跳都漏了半拍。她逼着紫衣男子要知恩图报其实是带着几分玩味的,并未想过会得到肯定的回答。
他太桀骜和冷淡了,她很好奇她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紫衣男子这么一反问,却像是认真了,还一脸期待的看着她,似乎得不到答案就不会罢休。
这是个什么情况?冷若冰霜的紫衣男子突然之间就转性了?
山风轻轻拂过,燥热中带着丝丝血腥味,实在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而且被一个陌生男人这么近距离地盯着,其实是件非常尴尬的事。夏侯纾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身体本能地向后倾了一下,恰好碰到后方的一根竹子,疼得她一个激灵。
她突然清醒过来,自己才是该占据主导地位的人,这个动作倒显得她心虚了。
常言道,输人不输阵,对方难得接下了她的的话茬,还带着几分挑衅和意味不明,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犯怂露怯。她暗自咬了咬牙,赶紧将身体调回原来的弧度,硬着头皮直视着对方。
不就是对视吗?谁怕谁!
风吹过竹林,竹林起起伏伏描绘出风的形状。一束天光从竹子摇晃后的缝隙里照进来,恰好落在紫衣男子的面容上,一明一暗中勾勒出他精致的五官和轮廓。
夏侯纾这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孤高桀骜,又冷言寡语,情绪变化无常,甚至还有点拎不清形势,可却长着一副好皮囊。
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尽管是在暮色里也仍然可见他精致如刀削般的五官,处处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如同广袤的夜幕,闪烁着点点繁星;又像是深冷的湖水,荡漾着丝丝波澜,但若仔细探索,却又看不清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人又是充满好奇心的生物,越是看不清楚,弄不明白,就越是想要去探究。
夏侯纾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试图努力地从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里探索出他的秘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了下来,连风都安静了,周遭的纷乱逐渐遁入了另一个世界。
只有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并企图将对方看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面对这么一张个性分明,除了冷淡和疏离,丝毫不给人任何粗鲁无礼的印象的容颜,夏侯纾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他不同寻常的美,像是戏文里的男主角,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戏文里关于报恩的桥段。
听说江湖人士最是重情重义,讲究有恩必报,尤其是这种如同再造的救命之恩,只要不违背侠义原则,受益者基本上是有求必应,哪怕是让他们把性命交出来。
夏侯纾倒不是真想他以命相报,只是觉得戏文里的情节过于虚幻,倒不如听听现实里的情况,毕竟人性最是难测的。
尤其是像眼前这位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男人。
他会领情吗?知道感恩吗?如果会,又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感激?
她认认真真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一脸坏笑,大着胆子调侃道:“不如你以身相许?”
这话带着点匪气,是正经人家的女孩子都不会说出口的措辞。
夏侯纾原以为紫衣男子会惊讶、生气,甚至愤怒,并狠狠地斥责和嘲讽她无耻下流。可他非但没有觉得唐突,反而笑得更加绚烂了,眼睛盯着夏侯纾,柔声反问道:“此话可当真?”
果然,假流氓不如真流氓,假流氓见了真流氓还是得缴械投降。
夏侯纾深吸了一口气,自叹不如,赶紧摆摆手,假笑道:“开个玩笑罢了,不必当真。”
偏偏紫衣男子并不罢休,继续勤学好问道:“难道姑娘不想让我报恩了吗?”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夏侯纾赶紧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极力表现自己的无私和大度。且不说她不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就冲着紫衣男子这副手无缚鸡之力却被那么多杀手追杀的天煞体质,她也不敢跟他扯上关系啊!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满脸写着“神功盖世,生人勿近”的冷面神。
这样的人光站在那里就已经很容易招惹是非了,绝不是她一个官家女眷该接触的。
“姑娘是没想好,还是不想要?”紫衣男子不依不饶的追问,神情也变得十分恳切,与他方才睥睨万物的气质截然相反。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有区别吗?”夏侯纾眉头微蹙,心想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一个事绕来绕去还没完没了。
多大的人了,一个玩笑而已,至于吗?
然而在对方愈发灼热的目光的注视下,在这个忽然之间变得和蔼可亲的陌生男子面前,她竟然有点无所适从,更加不明白对方的用意。隐约又觉得对方那张诚恳的面容背面,更多的是试探和戏弄。这让她心中很是不悦。
一种调戏不成反被撩拨的羞愤和懊恼让她的脸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烫起来。
“当然有区别。”紫衣男子一脸认真地说,“想要,但尚未想好要什么是一回事,不想要又是另一回事。你若是没想好,我大可给你时间慢慢想。但你若是根本就不想讨要这个人情,那我……”
“等等!”夏侯纾被绕糊涂了,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叫给她时间慢慢想?难道他真的想要偿还她的恩情吗?那大可不必,毕竟她的身份特殊,又是个本该待在闺中的女子,即便他长着一张百看不厌的脸,她日后也不打算再见到他了。而且她误打误撞卷入这场纷争,更多的是想要自保。
“公子——”
夏侯纾还没想好找什么理由糊弄过去,身后就传来一个讨厌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本就难以持续的对话。
即便如此,夏侯纾还是没有就此放弃这个话题。套用紫衣男子的逻辑,她主动结束话题是一回事,被别人无礼打断却又是另一回事。
她转头瞪着青衣男子,恨不能在他身上挖出两个洞来。
好好的男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此刻,青衣男子已经解决了剩余的黑衣人,收了剑大步流星的向他们走过来,威风凛凛,像个大杀四方、凯旋归来的将军。然而他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扫了别人的兴,甚至完全无视夏侯纾眼睛里飞出的刀子,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紫衣男子,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关切地问:“公子,您的手可有大碍?”
看来两人的确是主仆,夏侯纾暗自点头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