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龙闻言愣怔一下显是不料秋远峰会有此言语以及莫名哀韵的声调所感,心底那股隐秘的心弦微微颤动,一幅幅粗陋陈旧画面随着心弦振动缓缓浮现,稚气未脱的脸庞、娇嫩的口音、欣然喜悦的笑声以及夕阳下轻风拂过带走沙土露出熠熠光彩的深幽色铜板,一切变得异常清晰。
“不!”史文龙轻声呢喃着,望着秋远峰黯然失色的眼眸多了一丝莫名,踉跄上前几步,神色惘然迷茫,口齿不清说着些什么,忽然脚下磕绊,定神细看却是碰到置于身前的箱子,柔顺温和的眼角眉梢霎时僵硬突现刚硬棱角,而眼眸中复杂多变的各种神色逐一消失剩下冰冷的残念,暗褐色的眼瞳闪过一抹朱红,其上“以代徒儿”四个血字镌刻进到灵魂深处,嘴角冷冷一扯,带着诡秘的腔调:“小弟一番心意竟被你一语猜中,果然真是我的好大哥!”
秋远峰起先见他眼神松动面色柔和许多,泛起一阵激动,但当史文龙复杂多变的目光落到搁置身前古朴古色的箱子时,冰冷残念的眼神取而代之,整个人瞬时散发着令人极不舒服的戾气,心中不禁咯噔,再闻得比之先前冰冷绝情的声调话语,有股凶兆的感觉莫名而来,定定注视着雪地上那个古韵古色一尺见方的箱子,目光再也移不开。
“为什么?七八月成熟的雪梨你硬是留到寒冬大年初一送我,直到现在仍不改初衷?为兄不知做错何事令你对我如此痛恨?难道因为晚晴的缘故?”
史文龙俯身弯腰轻抚箱子,冰冷的眼眸再次变得复杂皆是愤恨、嫉妒、仇视、不羁的眼色,带着冷笑漠然无情的口吻,说道:“自始至终,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处处都高出我一大截,而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籍籍无名遭人任意羞辱的可怜虫!”说罢伸手一挥手中雪梨朝着秋远峰直飞过去,尖锐的破风声刺激着耳膜。
即使扔到是尖锐无比的暗器秋远峰可以轻而易举接下来,但,对直飞而至的雪梨,秋远峰却感到非常棘手,映在眼帘眼越来越大的雪梨,隐隐阵痛逐渐增加,锥心刺痛亦随着加深。
轻微的伸手看似轻松今趟却好似举起千斤重物般格外吃力,硕大的雪梨触及手掌霎时沉甸甸的,需要费力方能握紧,本是清凉爽口的雪梨秋远峰虽未吃下却已先感到苦涩的滋味萦绕心田,一层一层将心脏层层缠绕直欲至死方休。
昔日代表着兄弟情义的三枚铜钱如今换作离别的雪梨,秋远峰愣怔出神呆呆凝视着雪梨,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脑中千头万绪无数由头用力撕拉牵扯,顿时乱成一团乱麻。
史文龙看着秋远峰愣怔失态,身躯体内由衷地感到淋漓畅快,仿佛吃了人参果全身的毛孔尽情舒展,舒服得哈哈大笑。
“是不是秋远峰越痛苦难受,史文龙就越高兴?”莺悦歪着灵巧螓首细细打量着两人,紧蹙着黛眉,扑闪的眼眸望向蝶恋,不解道:“他们是兄弟,为什么感情跟我们姐妹不一样呢?难道是男友有别表示的方式存在差异?蝶恋,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像他们那样决裂?”
蝶恋微摇螓首带动头上一束灵动发丝,飘在空中荡呀荡,莺悦蹦跳着上前一把抓住那缕调皮的发梢,耳际传来轻柔脆音:“不会的,我们是孪生姐妹心有灵犀,不似他们结拜兄弟。再说姐姐天真烂漫,凡是有好的东西,蝶恋一定会先让着你。”
莺悦伸出纤纤玉指将手上发梢环着手指绕了数圈,直到发梢末了不能再绕,于是放开发端末梢,柔柔的秀发霎时挣脱而出在空中绕成圈,又是一荡一荡。
“嘻嘻,真好玩。”莺悦见状颔首一副非常满意的模样,咯咯娇笑,“嗯,我们的感情永远是最好的,就像你弄丢了我的琉璃球,事后我气消了就不在生你的气啦。”
仁殇专心看着秋远峰与史文龙兄弟上演着恩断义绝的一幕,除了痴迷于武道极致,剩下的爱好不多,不过人世间激烈的感情碰撞却是让他喜于乐见;兄弟反目手足相残如此有意思的一幕则能错过,闻得莺悦娇憨稚气话语,忍俊不禁。
“永远?永远有多远?对于不测的未来,谁又能保证永远?”仁殇面色一沉,深邃莫测的眼眸深处掠过一抹久远的缅怀,暗忖:“仿佛眼前,秋远峰与史文龙相逢知交结义,可曾料想到会有反目成仇、恩断义绝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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