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水殇本就没什么要说的,只是想在他发现之前先把迷迷送走,这会他一问,随便张口居然也说了很多:“几个月不见,白国师可是风生水起啊。”
白凝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双手环在胸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水殇伸出食指放在嘴边轻轻磨蹭,暧昧的看了眼已经昏倒的谢亦绣:“谢亦竹,还有若笑……白凝你到底想干什么?若只是想要对付我的话,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些?”
白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谢亦竹居然晕倒了,心中有些惑,那样的伤应该不至于如此吧,想是如此想,面色却没有丝毫改变,声音淡淡:“貌似,没必要告诉你吧,水宫主。”
“那是。”水殇耸耸肩膀,“只是既然你和谢亦绣一起,他方才挑衅本宫,这事如何算?”那样子,看似无害,眼神确是冰冷地吓人。
白凝走到谢亦竹身便,拉起他的胳膊,并起食指和中指放在脉门处,沉思片刻越是惊讶,这?!
转眼看向水殇又是一脸波澜不惊:“他只是玩玩而已,况且不是已经付出代价了么?水宫主还想如何?”
水殇轻笑出声,似乎心情特别好:“呵呵,不如何,况且都见到国师大人了,越发不能如何。”
白凝心中很乱,水殇的行为颇为诡异,他能感觉到,却也无法说出到底是哪不对,一时间心口闷的慌,总觉得自己是错过了什么,这时候看到水殇笑,越发不舒服,眉头微微一挑,指着门口的地方道:“没事的话还请慢走,不送。”
水殇含笑朝他欠了欠身,一副彬彬有礼地模样,“那么,不打扰了。”退到门口又说了一句,“还有,谢谢国师大人对内人的款待,下次会面的时候本宫定将这人情还给你。”
白凝面无表情地看着水殇一点点从他的视线中消失,银色的衣角从眼前划过。
电光火石之间,一些模糊的东西忽然全部窜在了起。
那女子和迷迷如此相似,抛开那张脸,几乎是一样地,从性格那那双眼睛;谢亦竹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分明很惊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说出后面的话,而后明显是自己施咒把自己弄晕的;她叫水殇相公,水殇却没有立刻回应,中间的停顿很短,但现在想来颇为诡异,也就是说水殇第一眼也没认出她来。
那问题就出在相貌之上。
如此?
难怪他说水殇不过如此水殇也不生气!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他生什么气?
想到这里,白凝大惊,压下心中的怒气冲到门外,四处张望,只见水殇依在远处地大树之上,似乎就是等着他一样。
不等白凝发问他便笑了,笑声回荡在树林之中:“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
白凝怒道:“那人是她?”
水殇越发花枝乱颤,扬了扬手,广袖飘扬,就这样消失在白凝眼前,只留下一句话,悠扬的传了过来。
“可惜,你错过了。”
狂风四起,沙土飞扬,呼啸着铺天盖地而来。
白凝僵在原地,任由风沙眯了眼,垂在身侧地手慢慢握成拳,骨骼摩擦,咯吱作响,愤怒在指间叫嚣。
居然这样骗他?居然这般……
他也有错,对么?是他没有及时认出她来,那么明显,仅仅是换了一张皮囊,怎么就会认不出来?
一样的性格,喜欢撒娇,委屈地时候会扁嘴,肚子饿的时候只要有吃地什么都不管。
一样的眼睛,黑白分明,灵动的万物为之失色,轻轻一眨,睫毛煽动,魅惑人心。
为什么以为只是相似?为什么?难道……其实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潜意识的排斥着此刻和她相见?
闭上眼睛,半天来她的模样不停的在脑海里闪现。
想要他付钱时可怜巴巴;莫名其妙就相信他,跟这他走那笨笨的模样;怀他是坏人那愤怒的指责;意识到错怪他后的悔恨。
尴尬的时候眼睛喜欢乱瞟,牙齿咬着下唇,嘴巴微微嘟起,脸颊微红。
短短的半天,居然留下了这么多……这么多……
对她的思念像刚愈合的伤口一样,不去碰触就仿佛不存在,只要轻轻的摩擦就痛不欲生。
闭上眼睛,用力呼吸,仿佛还能刚觉到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背上拍打,那么的小心翼翼。
她说:“对……对不起啊……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就是如此,明明做错了事,却委屈的让人不知道如何发作。
既然错过了……
错过了……
眨了眨眼睛,黑色的瞳孔越发幽深。
阳光透过密林,洒在他的脸上,生硬的轮廓怎么也无法融化,忽明忽暗的脸色如同他现在的心情。
眯起眼睛看看了演出,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很好……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随后转头走入绣屋。
关门,落栓。
片刻之后,声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湛蓝的天空,惊得林中鸟乱飞,兽乱跑。
“哎哟哟……小白白……轻点……轻点……啊——!”
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亢,显然,发出声响的某人定是很有活力,非常非常有活力。<div>